快快的冲他发火是什么样子。
而被卷入奇怪妄想的对象此时蹲坐在海岸酒吧门口的石凳上,嘴里咬着插在鸡尾酒里的吸管,他们身后搭着一个四四方方、布景简陋的舞台,一个留着胡子的年轻男人正抱着吉他唱歌;他停一停,童佑茗歪头看着司峻手里翠绿色的啤酒瓶,他捏着东西的时候手背隆起细长而不突兀的筋脉,看上去漂亮又有力。
他心里莫名紧了一下,类似于敏感处被人搔痒时的连锁反应。杯底发出被喝光时的咕噜声。
童佑茗把下巴往蜷着的膝盖里蹭了蹭,忽然没头没尾的说,“那个……今天晚上……我准备好了。”
司峻一口酒从喉咙里呛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话虽这么说——
他俩也只是在海边旅店的大床上并排看电视而已。
十一点半时夜市散了,留下在空荡荡街道上独自彷徨的晚风,他们到海对面找了个简单干净的房间,轮流洗了澡,一起坐在双人床的床尾看娱乐节目,通往阳台的门敞开来,送进些夜里惬意的凉风,吹干了皮肤上余留的水渍,司峻没穿上衣,手臂和腹部的肌肉明显却不狰狞,童佑茗像在家里那样挨着他坐,可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容易受环境的煽动热血上头,对自己喜欢的人有渴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他这方面的经验少得可怜,临头来竟觉得无从下手,主动也不是等待也不是。
司峻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指着电视里正在互动环节哄堂大笑的艺人们,说,“来玩游戏吧。”
他侧了身,一贯懒洋洋地将手肘撑在膝盖上,“猜拳输的人讲一个秘密。”
童佑茗正跑神跑得十万八千里,想也不想的点头。
电视里主持人喊“剪刀石头布”,他们应声出手。司峻是布,童佑茗是拳头。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输赢他并不往心里去,专注思考着自己该交换怎样的秘密。
他眼睛左右游移,手指磨蹭鼻尖是踌躇时特有的小动作,腮帮微微鼓起来,最后说,“我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过女孩子脱衣服。”
司峻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得他脸颊发烫,男人似乎是凑近了些,饶有兴致的,“你什么反应?”
童佑茗板起面孔,“没有反应。”
司峻忍着笑,在他的督促下猜第二次拳,结果不负期望的输了。
“我该告诉你什么呢。”
他语速缓慢,又像是自说自话,倾身贴在童佑茗耳边徐徐地吹了口气。
“——我硬了。”
司峻把床头灯关了,他们之间只剩下一层触手可破的黑暗。
童佑茗承载着骤然迸发的心跳,伸手撑着厚实的床单,没有逃避对方的亲吻,只是他的呼吸因为紧张而变得很零碎,顺着舌尖传来一股年轻而甘甜的味道,让人索取不够。
吻被刻意拉扯得很漫长,像绵柔的丝线悄无声息地攀附着神经,童佑茗有些不自然的拱起了腰,让他能透彻的感受到嘴唇厮磨时的热度,司峻咬他的下唇,像某种野兽求爱的信号。
——他总能掌控一切。可他又是温柔的,像是拉着他的手问他要不要走。
童佑茗彻底陷在对方身下,隔着昏暗的薄幕注视着司峻的脸,手指顺着侧脸黑白分明的锐利线条滑下来,仿佛这是他此刻唯一能诉说自己意愿的方式;身体被进入时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勒住了司峻的后颈,生理性泪水硬生生的逼停在眼角,司峻却好像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他在关于童佑茗的所有事情上都显得谨慎过头,这似乎很不像他,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司峻一边吻他的眉心一边声音嘶哑的问,“我弄疼你了吗?”
回答是童佑茗鲜少主动的索吻,他濡湿的睫毛磨蹭着司峻的脸颊,轻声说,“没有……”
他甚至在四目相对的时候本能的露出个涩涩的微笑,“……你太好了。”
可他看起来太像是在哭了。
“一开始我不明白,后来干脆放弃去想了。”他埋首在司峻肩上,让每一次嘴唇的蠕动都变成吻,“也许只是因为……以前从没遇见过你这样的人吧。”
他听见司峻凝滞的呼吸,然后愈加用力地抱紧他,像是迎着什么失而复得的重逢,可他再也无暇去追问这份释怀。
次日,童佑茗在天蒙蒙亮时醒了一次,摸到身边司峻的手臂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男人好像始终搂着他,肌肤相贴的温暖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再醒来的时候就是感觉司峻拼命往他怀里钻的动静,他笑出来的时候胸腔里有酝酿了整夜的温柔,“别闹了,别闹……”
起床洗漱完刚过八点,他们走出旅店在楼下买了三明治和奶茶,童佑茗伸手从窗口里接过包装好的牛皮纸袋时,不出意外的感受到了腰部麻木的酸痛,身后的司峻像是早就有所预料,把烟往嘴里一搁几步上前将人往臂弯里一带,另只手顺势提了纸袋,冲售货员小姐说了声谢谢。
童佑茗推就不得,只好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朝前走,没什么杀伤力的谴责眼神和司峻隔空触碰,最后以他红着脸被塞进出租车告终。
“多谢款待。”
临走前男人跟他耳语,在他忍无可忍想要发作的时候体贴地关了车门,童佑茗从车窗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逐渐远离的视线里,不知多久才回过头来。
——但他笑起来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