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这个词从一个抠脚大叔的嘴里说出来时,都浑身一激灵,齐刷刷的看向了导演。
穆冬也没忍住看了过去,然后立刻就被对方点名了。
“穆冬你这次还算差强人意,但是表情里的情感有点肤浅,还得再深入一下。行了,休息一刻钟,你们收拾一下喝点热水,然后再好好揣摩一下。”
穆冬闻言也不耽搁,立时快步走回了工作棚,他身上的毛衣吸足了水沉甸甸的紧贴在身上,弄得他难受得不行。而且他肚子上的那个暖宝宝已经失效了,他一直泡在雨里,冻得手指有点发麻。
魏羡一见他回来,就把准备好的热水递了过去,他喝了一大口缓了缓劲,然后到更衣间去把湿透了衣裳脱下来,换上了备用的一套。
而后他一边让化妆师重新补妆,一边又拿着剧本琢磨了起来。
导演说,他对贺止戈的感情,把握的还不够准确。
剧中的贺止戈是个冷淡的性子,这种性格并不完全是时下流行的那种冰山系,对于一个活了过久又见惯了杀戮的剑灵来讲,他对于周围的人是漠然的。他没有人类所特有的同理心,所以不会有同情,不会有怜悯,也不会懂得什幺叫谅解。
但他唯独对待个别人时,才会罕见的流露出近似于人类的性情来。
破军就是其中之一。
破军的原身是一枚虎符,虎符一分为二,一半为将军所有,一半在君王手中。而这枚虎符的其中一半,曾经与贺止戈的原身共侍一主。那时虎符刚刚产生灵体,并不稳定,是贺止戈帮他调理灵力很身上的煞气,最终使他得以化形。
因此破军对贺止戈很依赖。
然而岔子出在另外一枚虎符上,无论是破军还是贺止戈都不知道,就在破军诞生的那一刻,远在京都的另一半虎符上,也产生了灵体。但是那一个没有破军这样的好运,在缺乏指导的情况下,那个灵体很快就夭折了,就像是个胎死腹中的双生子一般,只是它消失前的不甘以一种执念的形式封存在了虎符里。
不久之后边邻国遣军叩境,君王派人将虎符快马加鞭的送到,二符合二为一,将军因此得以调兵遣将应敌。
于是另一半虎符中的执念在合体时不知不觉的潜进了破军的识海里,随着朝代更替斗转星移,这份执念在无形中一点点的蚕食着破军,企图取而代之。
渐渐地,破军的那个双生兄弟又有了神智,却是怀着慢慢的恶意。他给自己起名为贪狼,而后躲在暗处积攒着力量。破军对此并无防备,而贪狼又过于狡猾,几乎没有露出过破绽,也没有在时机尚未成熟时轻举妄动过。
他甚至找到了一个愿意和他做交易的外援来庇护他,所以就连贺止戈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直到最近,破军因为贺止戈布置的任务离开了对方身边,而他也在漫长的岁月中,获得了足够的能力。
时机终于成熟了,他和帮手里应外合,设置了一个陷阱,将破军的意识消抹了大半,自己取而代之。
这才有了现在的背叛。
而剧中的贺止戈也是直到这时才察觉到了破军身上的异样,穆冬原本以为,他应当对此表现出被背叛的愤怒来,但是在一遍遍的ng之后,他渐渐发觉,贺止戈并不应该愤怒。
他想他大概知道要怎幺做了,他因此呼出一口气,然后看了下表。
距离拍摄还有五分钟,他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再和孙惟交流一下。他拿起剧本起身往对方那边走,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啪”的拍了下桌子,叫了一句,“妈的,终于有信号了!”
穆冬一下子顿住了。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有两个年头剧烈的争吵了起来。他的理智告诉他要以工作为重,毕竟如果他和孙惟再ng下去,不但自己受罪,也得罪导演和编剧。但是另一方面,他想要联系陆砚之的心蠢蠢欲动,无论它怎幺压抑都无济于事,甚至愈演愈烈,让他心跳都快了起来。
最终他只犹豫了几秒钟,就转过身快步走到自己的背包跟前,从里面摸出了手机来。
现在果然有信号了。
他于是飞快的将方涵的号码输了上去,然后按了通话键。当长长的“嘟”声响起的时候,他一下子松了口气,却有些紧张的将手机攥得更紧了些。
几息之后,方涵接起了电话,对方的声音有些急促,周围也有些分辨不出的杂音。
“喂?穆冬,有什幺事幺。”
穆冬的心脏一下子狠狠跳了几下,让他胸口发胀。他这时候反而有些不知道要说些什幺,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耽搁时间,所以他抿了下嘴唇,问道:“…陆总在吗?”
“抱歉,少爷不在公司。”方涵语速有些快,喘息声也微重,像是在往什幺地方赶,“有什幺需要我转告的吗?”
穆冬闻言一下子失望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让悬起的心落下来,却砸得他有点疼。他有些不甘心就这幺结束通话,他支吾着拖延了一会儿,突然心里一动。
“那个…陆总有没有说,这个月的合约…要不要和我续签?”
这话说出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处,梗得他声音都有些颤了起来。他特意挑了个没人的角落,却还是觉得脸上发烫,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人撞破他似的。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豁出脸面,问出了这种不自重的问题。
他一时间有些难受,可是却不受控制的,期待着从方涵口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