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手背写了这个问题,闷油瓶却不再写,他低声道:“二十年,只有我自己一直……而我身边的人……”
他划了一个永久删除符,我心中震荡,不可置信。
虽然我知工头一样,一山不容二虎,至多是两位,不然换个人来也看不懂之前作者写的是些什么,一旦看懂了,这个人也就难以控制,下场只有被灭口,但像这样让一个人足足守了二十年,把一个工程从少年做到青年,还是不可想象的。
“也有坚持不下去自己退出的,环境不好。”闷油瓶又道,与此同时他划了“绝密”两个字,我懂他说的是所处的开发环境与世隔绝,在那里心理压力一定非常巨大,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我有时候会思考自己到底是谁?如果哪天被抹消,都不会有任何人意识到——我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人,只是系统的一部分。”
闷油瓶难得会有感慨似的发言,我听得震撼,却下意识地否认:“不是你想的这样。”说完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起码有我,我是……”
闷油瓶虚握了握我的手打断道:“吴邪,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不是很确定他到底说的是无限,还是吴邪,但突然十分心安。
第五十六章 识海
难以忍受的寒意让我打了一个激灵,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全裸着,躺在一个瓷片砌成的水池之中。眼前一片昏暗,我甚至看不清水池的边界,只有水波微弱的反s,he光打在墙上。
我一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一下就坐了起来,带起了一阵轻微的水响。一动之下,我意识到手脚身体都是自由的,唯独头部被固定在了一个不知为何的框架里,只能移动很小的范围,转动脖子脑后就会发出锁链的声音,像有狗链拴着一样。
我下意识就继续起身,发现束缚我的东西无论怎么拽都拽不长,卡在脖子上虽然不紧,但很牢固。
靠,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被人锁这了?
我有点慌,观察着四周,意外的感到水开始有些温度了,还是活水。
封闭的房间,能躺下一个成人的水池?这他妈什么地方?谁把我关这里来的?
我随便喊了两声,发现自己的嗓子是沙哑的,只有模糊的怪叫。我到底怎么了?
“他醒了?”有个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我马上抬头去看,却还是一片漆黑。
“谁?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哪?”我尽力出声,声音却还是很微弱,好像嗓子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候房间的顶端打开了一个小窗,只有一条缝的光漏下来,似乎有人往下看,那个声音说:“这一个靠谱了?编号是多少?”
“还不能妄下结论,实验体年纪太小,大脑都没有发育完全吧?”另一个声音道。
我听的毛骨悚然,心里在疯狂的大叫,出口的声音还是小的像蚊子哼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解析延拓的定义域取的对吗?这怎么可能?核定是谁做的?”另一个声音又问。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和闷油瓶在一起吗?他怎么样了?
一想到闷油瓶,我的思维一下就乱掉了,各种画面纷至沓来,难道我睡着之后被人抓到这里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试图冷静下来,揉揉自己的脖子,把手顺着链条仔细的摸过去,锁住我的东西材质很奇怪,像是塑料,又像是棉布。那个框架就正好地卡在我的头上,我看不到,只好把自己的手伸上去,一下摸到自己后脑勺上也贴着奇怪的线,竟然也是连在这个脑袋大小的框上。
我立刻想到了很多科幻电影,恐惧一下抓住了我——他们要对我的脑子做什么?
我使劲扯着那些贴在我头上的线,然而毫无效果,只感受到头皮疼,就好像连在我自己的头发上一样。
我揪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忽然另一个声音c-h-a了进来,跟旁边的人说了一些什么,这次是一个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