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把嵇世带回家顺便找一个被炸死的替死鬼充数这样的决定对戈起来说并不困难。
毕竟,有什么比一个集天然呆、四次元、少女心、傲娇王子病于一体,可随意揉捏、调戏以及使唤的软萌小家伙更棒的生活伴侣了呢?
看着小孩儿大口大口喝着汤的满足神情,戈起慢慢地笑了起来。
其实就是,一个人过了太久,想找个人陪陪罢了。
一直试图把生活中每一缕阳光都紧紧抓牢,因为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
一直试图汲取角落里的每一丝温暖,因为是从来不会发光发热的人。
所以在看到这样时时刻刻都鲜活的生命后才会向往,才会喜欢,才会想要好好守护吧。
——不错,他确实还有别祝,那个陪他从残酷训练场一起活下来的人,那个危险时刻曾救过他命的人,那个他会永远信任并托付一切的人。
然而遗憾的是,他们是同类,是生活在同一片阴冷地穴的暗生物。
两个没有温度的人在一起,不管拥抱有多紧都是不可能告别寒风、迎来春天的。
所以,在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当嵇世大方地将伞下大半的空间都腾出来给这个腰间正别着消音□□准备杀他的男人时,戈起从他眼里看到了令自己不敢直视的光芒。
那是他从来不敢奢望的光亮,恰如暗夜星辰。
虽然浑身已被雨水湿透,但那一刻的戈起觉得,伞下的世界温暖如春。
☆、4
【4.】
今天的目标是国会议员的儿子。一个骨瘦如柴的干瘪书生。
趴在那所金碧辉煌的贵族学校附近酒店的某层,戈起一边监视着一边还在想:怎么人们都那么喜欢杀别人的儿子呢?就像被自己亲爹连累的嵇世。
因为是牵绊吧。
牵绊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成了软肋。
屡戳不爽。
不过还好,他似乎从来不会在别人的生命中扮演这样的角色。
因为说的好听是牵绊,往难听里说就是绊脚石。
正胡乱想着,方向固定在宿舍楼某个房间的望远镜里映出了一抹白色灯光,随后有人把窗帘拉开,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到了宿舍领带竟然还扎得那么整齐……”
戈起像在市场买菜一样对着自己的猎物挑肥拣瘦。
不一会儿男孩的室友也进了屋,但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该看书的看书,该发呆的发呆。互不理会,也互不打扰。
如果是其他旁观者一定会猜测这两人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戈起不会。
除了别祝、嵇世以及最近一直在跟踪的那个呆呆的男生,他从没想过要主动去亲近什么人,也不会觉得和别人交流太少有什么不妥。相反的,如果硬要把他推到众人的目光中心,他想他可能会疯掉。
这射程有点远。
果然是铜臭砌出来的学校,周围500米内没有任何其他建筑。
有那么点意思。
戈起收了望远镜便将便携式□□别在腰间,然后抓起一个不大的背包往肩上一撂,接着便毫不犹豫打开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钩锁枪带着他迅速下落,耳边尽是鼓动着的风声。
如果这时酒店四楼同方位的那盏奢侈路灯还能亮,你一定可以看到他口中衔着的那枚银色徽章,以及上扬的嘴角处闪烁着的危险光芒。
☆、5
【5.】
在钩锁枪的帮助下学校5米的高墙也被轻松拿下,可戈起无奈地发现这间学校里的摄像头简直比他曾经有一次出任务时藏过的那张破棉被里的虱子还多。
无奈地从包里掏出一团东西后某人重重叹了口气:没办法,是你们逼的。
——五分钟后——
“喂!那个学生!马上就要宵禁了还在转悠什么!快点回宿舍!”
“对不起老师!白天在这儿丢了东西……我马上回去!”
……
以最不引人注意的动作从地上捡了什么东西,而后对着那位老师状似抱歉地鞠躬。
始终弓着腰的戈起一边快速向着宿舍楼跑去一边小幅度地调整着还没来得及系好的校服领带……
快要走到宿舍大门的时候,他突然闪身拐向侧边来到楼下的一颗树旁。拳头舒展开,掌心里正静静躺着一枚石子,再从裤兜里翻出个老古董——
“来吧,老伙计……”
“砰”的一声脆响过后,被弹弓射出的石子就把小小的摄像头给击了个粉碎。
紧接着再次从宽大的校服里抽出钩锁枪,对准某个窗子毫不犹豫发射——
这是……
站在窗边的文弱书生怔怔地看着紧咬上窗沿的铁家伙,一时竟愣在原地毫无反应……
就像变戏法似的,下一秒戈起的脸赫然出现在外面!
他扳住欧式窗特有的凸出边沿借力一跃,轻轻跳上了书生的窗子。而后带着与镶有蕾丝边的白色校服衬衫反差极大的诱人轻笑伸手抚上对方白净的细颈——
“同学你好。”
说完便轻而易举地扭断了对方的脖子。在他即将惊呼之前。
“同学再见。”
严厉的家教让男生这辈子甚至连一次不得体的大声说话的经历都没有。所以,就算真的要喊,恐怕他也根本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字眼作为自己的临终遗言。
“alex……”听到动静的室友半撑着身子坐起来,试探性地叫了下那个已经断气了的男孩的名字。
“哦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戈起半歪了下头,逆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