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又对王俊煦说:“这是我外公。”
王俊煦这人出了名的嘴甜,立刻亲亲热热地喊:“外公!”看着他们手中的东西,又自来熟地搭讪:“外公刚刚是去捕鱼了吗?哇噻!这么多好吃的?看来今天我有口福了!”
沈宝成听说是秋禾的同学,先就起了几分好感,肯这么惦记他外孙、又千里迢迢赶过来的,肯定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再一看人家孩子又大方又热情,就更喜欢了,忙把人往家里请:“那我叫你小王吧……”一语未了,觉得不对,改口说:“王同学是难得的贵客。今晚就在我这儿住下,乡下条件差,烂房子还有几间。晚上我给你们烧甲鱼吃!”
王俊煦忙不迭地答应了,跟着沈宝成往屋里走,又说:“外公,您叫我俊煦或小煦就好!”
秋禾十分无奈,他总不能跟外公说,这是个骚扰过你外孙的混小子,他来也肯定没怀什么好意。这种话太丢脸了委实无法出口,于是他只好默默跟在后面。
白川却没有跟上来,他拉住秋禾,把装鱼的桶递给他,说:“我回家了。”
沈宝成听到他的话,也停下来,说:“白川,晚上就在我家吃饭!”
白川又成了秋禾最初见到的那副样子,如一座移动的冰山,悄然散发着冰冷疏离之气。他十分冷淡客气地说:“不了。”
沈宝成倒也不意外,知道有外人在,他不愿意过来,只好招呼另两个:“走,进屋去!”
白川转身往家走,同时状似无意地扫了王俊煦一眼,眼神十分锋利。
很显然王俊煦也感觉到了。如果眼神也有实质的话,估计白川那一眼能剐下他一层皮来。等白川走得远了,王俊煦看着他的背影,又打量一眼秋禾,问:“那是谁啊?”
“外公的邻居。”秋禾不想多说,拎起小桶说:“走吧。”
王俊煦一边要把桶接过来,一边问:“你俩很熟?”
“我提得动,”秋禾把桶换到另一只手上,看外公已经先进了屋,立刻小声问:“你来干嘛?”
“我想你了,”王俊煦也小声答,可怜兮兮的一副样子,“你电话换号,给你发邮件也不回,我想你想得受不了了……”
“王俊煦!”秋禾低声喝止,心情十分烦燥,脱口说:“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王俊熙变了脸色,他沉默下来,冷冷地看着秋禾,半晌才说:“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就对我说这些?”
秋禾气苦,正要开口,沈宝成在屋里喊了:“进来啊,还在外头磨叽啥?”
晒谷坪上的两个人同时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朝里头齐声答:“好的外公!”
说完,两人看了对方一眼,双方神情都一言难尽。
进得屋来,沈宝成已经给他们倒好热水,洗了手脸后,沈宝成忙着杀鱼做饭,王俊煦跟在旁边,兴致勃勃地样样都要问,样样都觉得好奇,——倒也不全是装的,很多东西他也确实第一次看到。沈宝成第一次接触这么欢快活泼的城里少年,被他挑起谈兴,两人说得十分热烈,把秋禾完全撇在了一旁。
秋禾独自生了会儿闷气,还不敢让外公瞧出来,后来干脆借口要给同学铺床,自己进房间了。他把自己卧室的寝具换过一遍后,坐在床上考虑,要怎样说才能让王俊煦乖乖离开。
他可不想王俊煦在外公家闹起来。被人强吻已经很丢脸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混小子。这事若是被镇上的人知道,他沈秋禾以后就别在这里混了。
秋禾烦燥地叹口气,胡乱挠了挠头发。一抬眼,看到了对面的穿衣镜,只见那里面坐着个少年,正愁眉苦脸望着自己。那个可笑的锅盖头好孬长长了些,现在看起来倒也别具风味。
无意中秋禾的手碰到了挂在面前的龙牙,他心里一动,从衣领里掏出来,在灯下仔细看了看。
当时没留意,这时细看就发现,这颗龙牙被仔细打磨过,白川大概起初想做一个鸡心形,无奈龙牙质地太硬,形状又太长,最后只好弄成了现在的水滴状。
想到那家伙做吊坠的时候,不定怎么暗搓搓地对着这颗龙牙琢磨,秋禾不觉抿嘴一笑。
“你拿的是什么?”
房门口突然传来了声音,把秋禾吓了一大跳,转头就看见王俊煦脸色阴沉站在门口。
“干嘛呢,吓我一下好的,”秋禾边说,边把龙牙往衣服里放,王俊煦却一个箭步走过来,抓住秋禾的胳膊,把龙牙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谁送你的?”王俊煦咄咄逼人地问。
他身量本就高出秋禾许多,力气也大,秋禾想甩开他的手,竟没甩脱,不由大怒,勃然作色道:“管得着吗你?”
“是不是那家伙送你的?”王俊煦咬牙切齿地问。
“要你管!放手!”
两人怒目相向,情形剑拨弩张,说话时却都压着声音,不敢让外面听见。
最终王俊煦松了手,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冷冷说:“外公让你出去吃饭。”
说完他先出去了。秋禾深吸两口气,平息了心中怒意才走出来。
厨房里的小桌上满满登登放了一桌菜,中间的钵子里,土豆烧甲鱼热气腾腾,散发着朴素而浓烈的香气。三人坐下后,沈宝成问:“俊煦喝不喝酒?有家酿的葡萄酒,秋禾平时吃药,喝不成,咱们爷俩喝一杯?”
王俊煦还没开口,秋禾先拦住了,“外公,他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