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发现过此处。
两人都用法术缩地成寸赶得飞快,不多时师父就停下了。张卧玄举目一望,发现他们正处在后山湖边,但却是身处背阴处,四周遍布繁生绿植,小径埋藏在荒草之间,是个正常行走绝不可能到达的一个地方。
张卧玄用神识探查了一番,发现湖中有一座巨大的溶岩山,其中孔洞之复杂难以言说,若是落入其中,估计很快就会迷失在大山内部了。
荒草将道路覆盖,跟着老师父再拨开一层遮掩,两人面前顿时出现了一个幽深的地穴,里面传出的气息令张卧玄心头一跳,无端回忆起后山墓葬的样子。
老师父并没有解释为何带他来这里,而是又把掩盖住地穴的藤蔓盖了回去,向张卧玄发问道:
“你可知道为师为何要买下那只鲛人?”
“……”
“为了驯养一只能够下水开启后山古墓中封印,又足够忠心的帮手。”张卧玄不知老师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出来。
“本是如此,如若他是一只普通的鲛人,这就是我买下他的目的所在。”
“然而有趣的是,踏入那家珍禽异兽铺之后,我遇到的,是一只拥有皇族血脉的鲛人。”
“我们一再强调他并非鲛人皇嗣,也不过是掩人耳目,不留话柄罢了。他应当确实是纯粹的鲛人皇族,血脉的纯粹程度并不亚于后山封印着的鲛人大皇子。”师父道:“你也明白,我们在这里建立观宇,就是为了守住后山古墓里的秘密,期望有一天能够将封印解开——令鲛人血脉复苏。”
师父让张卧玄考虑了一会,又接着道出另一间更露骨的事情:
“妖界的事情外人总归不好插手,仅凭我们想要报复并不实际,鲛人是我们很重要的盟友……”师父道,“我怎么舍得拿这只小宝贝来当作一件工具?”
他的脸上浮现出某种狂热的感情。
“不,不,不…”
“我想要创造一只属于我们跶坦的鲛人皇嗣……鲛人本性聪慧,可不像陆生妖兽一般好骗,和他们合作难免要留个心眼,与其真的与有自己心思的鲛人大皇子合作,还不如养个傀儡,这样无论是妖族或是人类修士,尽都在我们的掌握中了。”
“你们要做什么都可以。”张卧玄严肃道,经过了多番苦战,他的气势已经比过去空有力量却没实战经验的时候更加凌厉,他这么一瞪眼,也隐隐有些杀气翻涌:“不要动他。”
师父瞥了他一眼,明白他对小鲛人养宠物一般的感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尽量。”
刚才的问题不过是引入真正话题的寒暄,他试探了张卧玄一下,但结果与他预料的稍微有些差异,但那并不重要,他认为张卧玄这种反应,不过是想要加大自己身上的砝码罢了。
“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他面上的热切之上又浮现出一层荣光,似乎笃定要做的事是如此的光荣伟大,没有人会拒绝一般。
鲛人什么的,就是个玩物罢了。
“不参与。”沉默了一会,张卧玄道。
随着他的话师父的脸色由黄变青,欲要脱口而出的宏伟蓝图被堵在喉咙里,直把他的老脸都要憋红。
“别忘了你的身份!——”他怒喝一声,几乎难以置信地吼道:“跶坦繁衍极难,我们这一辈已经是半截回归沙海……你的天赋又比前几代都要好,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计划必然可以成功……对对、对,你不是想要你的小鲛人吗?你们可以一起成为人间和妖界新的掌权者——”
因为不敢相信,老师父的回答几近语无伦次,一番怒吼未说完就被张卧玄打断了。
“我不认为一千多年前的事还值得报复。”张卧玄沉沉道,如若是近几十年或是一百年内的事情,或许他还会有报复的心思,只是时日已长,他对跶坦的所有了解,都只是来源于书本或是别人的告知,能够继承的感情也就相当淡薄,在没有小鲛人之前,他也许会愿意尝试,但在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他不再愿意冒这种无谓的风险。
也许从根本上来说,小鲛人和哥哥都是一类人,对天下大事都没有兴趣,只对自己上心的东西有执念。
两人一时无话,风吹过衰草连绵,bō_bō洒洒一整片,间或露出被掩藏的黝黑地穴。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张卧玄皱眉道:“这些年来我和他是如何,你必定了解,要将他作傀儡我定不同意。何况现在鲛人也只是一盘散沙,在收拢旧部,韬光养晦上他必定比不上古墓里那只鲛人更有用。”
张卧玄问:“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若是想让他颔首同意将小鲛人推到众人眼前作靶子,别说张卧玄是个占有欲强到变态,连旁人多看一眼自家鲛人都要纠结好一阵子的哥哥。就算是普通的亲人朋友,都不会同意将傻傻的小鲛人推上这样一个大台面,替别人挡枪。
师父觑他一眼,嘴上发出嗬嗬的笑声,心里却是泛起滔天怒火。
此子简直是冥顽不灵。
想要什么?
想要向过去践踏跶坦一族的人报复,将他们的妻儿子嗣也抓来一个个被虐杀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尝一尝如此这般的痛苦之处?
如果张卧玄真的不参加这项计划,那他们岂不是纯粹为鲛人作了嫁衣?他从幽冥里爬回来,真的这样就能够甘心吗?师父不甘的表情仅仅持续了一瞬,马上又被狂热所取代——罢了,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