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冲上前一把抓住叶玄羽的手腕“这仙骨于你来说是枷锁,你寻到他,还留着仙骨有什么用?”
“我毕生所求”
“那你还寻他作甚!”金灿灿的眼瞪上冷若冰霜的道士“叶玄羽,你好好想想,你毕生所求,究竟为何物?”
微风吹起叶玄羽面前的一缕发丝,吹至眼前,望着自己银白色的发,叶玄羽忽然想起那日在方井村,林双曾问过他:道长,你这一生可曾放肆过一回?
窗外促织成双,藤蔓连理而生,燕子比翼双归,池鱼结伴同行。
世间万物百态众生,若欢喜就拼劲全力在一起,若不喜欢就好聚好散,而他叶玄羽偏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画地为牢,因为殷墟,他连迈出第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一生匆匆几十年,何来放肆可言?
终于,那个始终高傲的叶玄羽瘫软了下来,始终挺拔的后背微微弯起,木讷无表情的眉头深深皱起,始终冰冷的眼闪出丝丝水光。
“好,若你寻到,我把这仙骨给你”
松开叶玄羽的手腕,晓楼先是惊讶,随即大笑,笑着笑着便流下泪来:“你等着,我定给你寻到”话音刚落,少年矫捷的化身为狼,从窗中一跃而出,迅速的消失在浓浓的夜色当中。
独坐在屋中的叶玄羽望着漆黑的夜色,叶无名啊叶无名,终于,还是要一个了解吧。
“我寻到了!”
是夜,还未见到身形,一声划破天际的声音遍从窗外传来,随即一条灰头土脸的狼从窗外一跃而入,落地便化为人形。
“我寻到了!虎威山,二大当家,你那徒弟做了山匪!”
手中的杯一颤,落地摔的七零八落,淋漓的茶水沾染了灰色洁净的道袍,叶玄羽整个人愣在原地,直到晓楼再一次摇着他的肩膀重复时他方才听清。
“虎威山……”小声重复着,鼻尖忍不住微微发酸,不知何时那曾经冷峻的眼眶竟s-hi润了。
“我要你的仙骨!你答应过我的!”抓在肩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好”叶玄羽站起身,迅速脱掉道袍,光洁□□的上身此生从没未视人,如今也毫不在乎了。
晓楼只知道他必须要这仙骨,却从不知道仙骨于一位天赐的仙门名士来说意味着什么。
叶玄羽伸出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四肢并拢,化手为刀,从肩膀开始缓缓割下,鲜血喷涌而出,一层皮r_ou_顺着手刀慢慢落下,直露出惨白的白骨。
晓楼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匆忙握住叶玄羽的手腕,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层薄汗挂满鼻尖,叶玄羽早已挥汗如雨,连身下的道袍都被浸s-hi,而洁白的中裤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紧咬的牙关困难的分开,半晌,挤出两个字来“……没事”
手刀继续割去,皮r_ou_开绽,骨r_ou_分离,紧紧咬死的牙关从嘴角渗出一行血迹,这种痛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疼痛,但此刻的叶玄羽心中明白,如果此生再也见不到叶无名,那比这十倍百倍的痛则会日日相伴,夜夜相随,永不停息。
随着叶玄羽缓慢割下的皮r_ou_,从肩膀一直割至手背,一阵条惨白的手骨触目惊心的裸露在外,在这条白骨与皮r_ou_之间,有一条白光盈盈发亮。没有一丝停息,伸手便去扯那条白光,而那白光仿佛深入骨髓,要扯下这条白光似乎比刚才割r_ou_露骨更疼上几倍。
叶玄羽伸手扯了一个边,便立刻疼的站不住瘫软下来,晓楼伸手去扶,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别……”
瘫坐在血泊中的叶玄羽一改往日的冷峻,嘴角挂上一丝笑意道“你现在才说别,也太晚了吧”
说完眉头紧锁手上发力,那白光从骨髓中分离出来,而叶玄羽一头银白色的发从头顶开始慢慢变黑,从上而下青丝缠缠……
直到完全将白光剥离,一头黑发的叶玄羽举着递给晓楼,一地殷红的血泊,叶玄羽那道洁白无瑕的胳膊上露着一大片白骨,大口喘着气,良久才道“仙骨,给你了”
赶紧用法力止住伤口的血,晓楼修为不足但也尚可疗伤,那胳膊上的伤口缓缓合上,却留下一条狰狞的疤痕。
“对不起,修为不够,只能这样了”
叶玄羽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疼痛中出来,依旧大口喘着气,靠在床边,露出一丝笑意道:“不错了,我现在还不如你了”
窗外的槐树开了一树淡紫色的小花,阵阵香味随风而入,房间内微弱油灯下的两个人,一个呆呆的站着,一个坐在地下靠在床头,面面相觑,相视而笑。
第1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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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章
从方井村到虎威山不算千山万水,但没有法力的叶玄羽走了整整一个月,等到了虎威山的那天,已经入夜,天空中下着微雨,灰头土脸的道士再也没有往日的孤冷与高傲,孱弱瘦小的身躯比离开殷墟的时候整整小了一圈,若是殷墟的弟子从身后看去,绝对认不出这是那个殷墟上仙曾经都引以为傲的天赐仙子。
从虎威山脚下便可以听到洋洋洒洒的唢呐音乐,喜气洋洋,欢天喜地。虎威山整个门廊都挂满了红色的绸缎,木质斑驳的大门上贴着两个红纸剪下的囍字,从里到外所有的人都着一身红衣,似是天大的喜事。
叶玄羽站定在虎威山门口,被雨云遮挡的月洒下稀薄的光,照在叶玄羽的身上,虽是瘦弱又赶了长远的路,但他依旧一身月华,俊俏的面庞抬眼望着虎威山的红绸,眼神涣散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