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在二十多年前,也曾到过宁州。”秦王顿了顿:“只是好奇,林公子似乎没有宁州的口音?是否父母也非宁州人?”
林佑如实回答:“下官生父已在两岁时去世,后生母改嫁至訾州,对宁州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关于玉牌,他心中有许多假设,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决。
虽然图案与自己匕首上的雕刻十分相似,但或许只是碰巧罢了,林佑这么安慰自己。
“原来如此,”秦王微微颔首,话题一转:“本王见林公子学识渊博,为何不考虑入朝为官?”
林佑淡笑:“王爷过誉,下官只不过求安稳,对功名并无野心。”
见秦王心情不错,林佑索性大胆发问:“王爷腰上的玉牌,玉质晶莹剔透,一看就知是名家之手。”
秦王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当时在宁州监工,圣上御赐的玉佩。本来还有一对纯银匕首,可惜本王在水祸时意外丢失。”
林佑听后垂头不语,秦王也不勉强,闲聊之间又说起宁州的事。
林佑不解,如果那对匕首是秦王的,那杨素菱为什么要骗他呢?
莫非,杨素菱在秦王落难时,趁火打劫?
林佑光想就不寒而栗:那犯的可就是大罪,说不定是要牵连到自己。
他心中不是没有过挣扎,这对匕首是他跟自己血亲最后的牵绊,还回去,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如若这是赃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心安理得据为己有。
刚好秦王说起防身兵器,林佑避重就轻,掏出腰上的匕首,说这是自己死去的父亲偶尔得来:“不知道下官这把,是否入得了王爷的法眼?”
秦王仔细端详过后,把匕首捧在手上久久不语。
林佑大气不敢出,直到听见秦王叹息一声:“本王没有对你说实话,当时本王落难,是为一女子所救,那位女子姓杨。”
林佑全身一震,果然如自己所想,他连忙跪下:“家母不知道是皇家之物,现完璧归赵,望秦王不要怪罪。”
秦王扫了他一眼,继续说:“本王感谢她心善,答应今后将重金报答。她不知道本王的身份,但是,在本王临走前,她以收留本王已久,有损名声为由,要求本王对她负责。”
秦王表情复杂,似是难以启齿,林佑也猜到了□□分:“王爷与她成亲了?”
“求王爷恕罪。”林佑跪在地上,双手握紧拳头,他明白过来,为什么杨素菱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原来自己竟然是这样出生的。
现在,即使秦王有可能是自己的生父,他也不可能再去相认。
林佑眼眶发涩,不敢抬头:“下官对此事毫不知情,今日之事,将来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书翰。”
秦王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微微愕然,口中说不出话,一时间静默无声。
半晌过后,林佑听见秦王叹了口气,起身扶起他:“你真的毫不知情?如若是真的话,你就是世子。”
听到这话,林佑心里冷了一半:“望王爷明鉴,下官……”
“滴血认亲,便可真相大白。”秦王缓缓开口:“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到了晚上,林佑才赶回县衙,远远见严书翰在大门等候,他嘴角一勾,翻身下马,几步上前扑进他的怀里。
严书翰难得见他这么主动,心情大好:“王爷有没有说什么?”
林佑摇了摇头:“是王爷关心我的身体而已,一场虚惊。”
严书翰的眉眼舒展开:“真好,马上就要过年了,可以回去跟爹娘商量成亲的事。”
林佑勾住严书翰的脖子,咬了咬他的耳朵:“你知道么?我中毒昏迷的时候,梦见自己在新房等你来掀盖头。”
严书翰磨了磨他的鼻尖:“你看,是谁当时一再拒绝我,现在比我还着急。”
三个月后,严书翰和林佑在严府大婚,期间,秦王派人送来了大大小小各种礼物。
林佑一件都没有拆,只转交严老爷代为处理。
两人成婚前一晚,严老爷把林佑叫到房中,一旁还有杜将军。
杜将军是个急性子,开口就问:“小佑,你的想法是怎样的?”
林佑低头不语,又听见严老爷说:“无论你怎么选,你都是我们严家的人,我们对你的态度不会有半分改变。不过,明天是你的大日子,王爷会来,你好好想清楚,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第二天一早,林佑紧张得手脚僵硬,在仆人的伺候下穿好喜服,被簇拥着走到大厅。
他一眼便看见站在厅前的严书翰,呼吸滞了半分,毕竟是要跟自己扶持一辈子的人。
严书翰看起来比自己还紧张,林佑只想马上扑到他怀里,不管那些繁文缛节。
“秦王驾到!”
林佑才走到严书翰身旁,便听见大门前的通报声。
严书翰回头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没关系,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怎么选,我都站在你这边。”
“你也知道?”林佑捏了捏他的手。
严书翰微笑着点点头,理了理他身上的红结。
林佑伏在严书翰耳边,轻轻说了两句。
……
“今日犬子大婚,有幸得王爷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严老爷迎上前:“请王爷上座。”
“一拜天地”
“再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