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都想着你呢,回来就好!”罗薇起身,“坐,赶紧做,我让何妈给你炖了鸽子汤,还有栗子顿排骨,红烧莲藕,想一想还喜欢吃什么,我让雷子给你做。”
他摇摇头,笑容大方,说够了,这些够吃了。
柳母嘘寒问暖,这两年里他过得怎么样,问车祸后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电视上看见车祸了对脑子不好,还有些都变成植物人了。
路家对外封锁消息,一律问起就说路家二少出了车祸,身体不适,在疗养院静养,不得见外人。而事实,除了路国安,知道真相的又有多少?连罗薇也不知道路锦丰的事情,不见得路家老爷和夫人知道这事。
疗养院子在东零海,是座半岛,住得起疗养院的人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凡住进疗养院的人,危险系数也都不大,但病都不大好治,所以疗养需修心。疗养院的医疗设备在国内数一数二,环境也还是国家级的景区,没有院长的允许,任何人都禁止进入。
他不好回答,柳父柳母问什么他只管模棱两可回答,除此,他没有任何话可讲。
黄昏后,柳陈安一家要走,他站在阳台上,柳陈安从身后抱住他,脸贴他后背,语气柔和,“锦丰,什么时候去北城?”
“我缺失了两年,你问问我这两年过得好吗?”他回头,淡笑。
柳陈安目光清丽,摇摇头,“纵然知道你过得不好,不也是熬过来了吗?锦丰,两年里,南岛的市长换了,服装大厦的负责人换了,权凯霖也远赴法国,我身边的人换了又换,时常想都到你,要是你在南岛,现在会变成什么样。看见你回来,我才知道,两年里离开的人注定都要离开,留下的终究还是会回来。”
路锦丰眼神恍惚,稍许变得深邃,“是吗?陈安,你还记得当年我是怎么出的车祸吗?我不大记得了,他们都不和我说。”
“旅行社的客车和一辆大卡车相撞,我不大清楚,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记得清楚,不过幸好你没事。”柳陈安回想,和他说道。
“陈安怎么不来疗养院看我?”路锦丰问。
柳陈安紧紧圈住他,细小的胳膊,和他衬衫贴合在一起,“路叔叔说你在疗养院恢复得很好,但是情绪不稳定,需要绝对的静养,还是等你好了再见面为好,我虽然担心但是更害怕。”
“嗯,谢谢你还等着我。”他笑。
柳陈安惊讶,眼里的泪光经不住压抑之后思念的痛苦,因为这一句话,什么也值得了,“你变了,路锦丰,你变得会哄女孩了,以前的你比女孩还要害羞。”
“那可怎么办才好,”他故作难以抉择,“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过去的我,医生说我现在的情绪还是会有些起伏,可能大脑在出车祸时受到撞击,因此会出现某种难以理解的现象。比如……”
他压低声音,将柳陈安反身禁锢在栏杆和自己之间,轻吐气息,嘴角扬起邪邪地笑,“比如,记不起柳陈安是谁,记不起我爱过谁,更加记不起你说的车祸,那么究竟谁在说谎呢?医生?你们所有人?这个问题还是不要追究为好,就目前而言,我不急于知道我一觉醒来躺在疗养院的原因。”
松开柳陈安,背过身,傲然决绝地离开。
柳陈安诧异地看着他,追上前去,“锦丰,你怎么了?”
“收拾东西,明天去学校,这个答案满意么?两年没像正常人一样读书写字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上进度。”他笑容如化开的积雪,冷艳而张杨。
“不会的,你聪明好学,成绩比我还好,哪能说落下就落下。“柳陈安安慰。心又揪了起来,“锦丰,你到底怎么了?”
大脑跟死机的电脑差不多,有时候突然就卡主,光标就定着不动。怎么见得他还能掌握书中的知识?又怎么拿捏得准他还记得学过的用过的懂得的?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又怎么去肯定?
路锦丰蹙眉,稍许舒展,静默的眼眸冷峻如水,好似看穿前世今生,明澈之中带着些许的柔情。看向柳陈安一脸担忧神情,语气变得温和,“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人面临生死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感触,乖,先回家吧,我爸爸有些事想和我谈谈,毕竟我和他也很久没有见面了。”
柳陈安眉眼如初,清雅灵秀,两酒窝深陷,“锦丰,我们……”
到底是女孩面对爱情,任是大家闺秀平日里调皮捣蛋也好,泼辣蛮横也罢,偏偏对着这个会脸红的男孩,她柳陈安就是不能自己,何况眼下路锦丰变得,她心都心跳加速到休克了。
“唔……”路锦丰拖长尾音,扬起一抹笑意,“订婚的事情么,我知道,很遗憾,这种重要的时刻,没能和你一起,好在今后还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
柳陈安低头,两颊红得跟小时候夏天跟小伙伴比赛憋气看谁时间久一些,结果最后输了然后跟裁判吵架,表情有趣,“你好讨厌啊!”
路锦丰给她变脸的速度给逗笑,柳陈安鼓着腮帮,呼了一口气,平息满腔热血,“以前斯斯文文的,疗养院里跟哪个学的,变得能说会道,都快赶上阳冬晚了。”
“可能是梦里学的吧。”路锦丰平平说。
柳陈安此刻就好似一副小女人的模样,白齿红唇,粉色脸颊怎么看看都可爱,低着头,眼睛瞄了瞄四下,在路锦丰侧脸落下浅浅的一吻,心跳七上八下,一点也不敢看路锦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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