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服上掠过,雷振的一双眼里满是笑意,弯腰从床上捡起被钟小二扔到一边的白衬衫和卡其色亚麻休闲裤,放到钟小二的手里,亲了亲他还粘着白粥米粒的嘴角,道:穿这个就好。
钟二还想开口,雷振就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那么紧张,我们不是去参加酒会,和在家时一样穿就行。
哦听了他的解释,二货总算肯乖乖拿着衣服去换了。
两人收拾完,把喵星人交给一早过来的钱阿姨,就开车出了门。
雷振驾驶着车子一路往前,等开出了市中心,接近市郊时,下高架右转驶入了地面公路。看似相当平常的一条路,尽头却是一个检查岗哨。身着军服,头戴贝雷帽,全副武装的四名士兵分立在道路两侧。
雷振停下车,两个模样年轻的士兵刚想上前例行盘问,从哨所里就冲出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中年军士喝止了他们。他向雷振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岗哨前的升降防暴路障就自动下降放行了。
继续往前,这样的岗哨一共有三个,警戒也是一道比一道更严格。到最后一处时,进出的车辆都必须通过一个口字型门框般的设备,设备顶部射出红色笔直的光线,会从车头一路扫描到车尾,确认没有枪支爆炸物可疑液体等危险品,车辆才最终得以通行。
过了第三个哨卡后,透过浓荫蔽日的行道树木,慢慢就能看到不少零星分散的建筑物分布在道路两旁。这些建筑从外表来看都非常普通不起眼,但经过了刚才三道门,以及路上不时能见到的荷枪实弹的巡逻士兵,没有任何人还会怀疑这里整片区域都处于最高安全防卫级别这一事实。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钟小二从来不知道望海市郊还有这么样一个地方,因为根本连地图上也没有标示。雷振看来对这里的情况却非常熟悉,他驾驶着车子拐过几个弯,最后停在了一幢被白色围墙和许多花草环绕的三层小楼前。
楼房和周围附近的那些建筑看起来没什么差别,独门独院,格局中规中矩,四平八稳,从外表看甚至有些老旧,与雷振春山路居住的充满异国格调的洋房不能相提并论。
从车上下来,让钟小二拿着为雷家二老准备的礼物,雷振刚准备按下门铃,雕花铁门后的院子里,听见停车声,从屋里出来在台阶上张望的一位老阿姨,立即喜笑颜开,忙不迭朝门内喊起来:将军,夫人,是大少他回来了!
老阿姨喊完,就马上从台阶上下来,给雷振和钟云清开了铁门。
穿过院子里的卵石小径走上台阶,刚进门厅,就正巧碰上听见声响赶出来的雷妈妈。钟二因为已经陪老太太逛过两次商场,这时一看到她,立即笑容满面地把他和雷振一起挑选的礼物递到雷妈妈面前,嘴里一点也不见外地夸道:雷妈妈,你今天气色真好!
好好笑得眯起眼,今天穿了一身白底翠竹纹旗袍的雷妈妈接过礼物,让一旁的周阿姨去放好,胸襟上斜斜佩戴着一支茱萸的她,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看起来确实都年轻了好几岁。
一路上还在担心钟小二会紧张的雷振,见两人这个样子,心知自己是多虑了。跟一张嘴抹了蜜似的钟小二没法比,雷振向往他这边看过来的老太太,中规中矩开口叫了一声:妈。
知子莫若母,雷振年少老成,从小时候起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爱说话,这时的雷妈妈自然不会介意。她牵起两个人的手,赶紧招呼雷振和钟云清进来,随后,拿起在一边柜子上的茱萸,又亲自给两人别在了衣襟上。
九月九佩茱萸,两个人都要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在雷妈妈慈祥的声音中,碧绿的叶片加上朱红色的果实,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茱萸枝,似乎确实把人也衬得更加精神了。
戴完茱萸,雷妈妈又端来了她亲手蒸制的重阳糕和菊花茶。撒上一层木樨花的糕点软糯香甜,十分可口,让钟小二吃得两颊鼓鼓的,像只松鼠。看他这么爱吃,雷妈妈更是开心不已。
瞟了一眼他这个学医的老同学,看他憋得显然快要抽筋的脸,雷大总裁面沉似水,在沉默中点了点头。
经过雷振自己的探究摸索,得出的最终结论只有一条他这个怪毛病,犯病的条件特殊,发作对象仅限钟云清一个人,并且在钟二穿着衣服的时候病程处于短暂潜伏期。
要不是生性稳重,面对这世界扑面而来的深深恶意,雷大总裁也许早忍不住大喊坑爹了。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偏偏是钟云清,雷振决定要一辈子和他拴在一起的人。如果他们两人的下半生,雷振注定要在这么一团乌漆抹黑里度过,只要想想这种可能,套用电视剧里的台词雷大总裁就整个人都快窒息了!
总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雷振脸色越来越冷,连他身体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渣,在噼里啪啦直往下掉。
老同学见状,当即不敢怠慢,赶紧为他安排进行了各种眼科病变检查,又专门到医院做了脑部的核磁共振扫描,一通折腾下来,各路名医专家轮流会诊,连精神科心理医生都找来了不少,雷振的怪病却仍旧毫无头绪。而他最近背着钟云清在外偷偷摸摸的鬼祟行径,已经惹来了钟二严重的怀疑。
这天,雷振又接到老同学的电话,让他抽时间来医院,做一项最新从德国引进的眼科检查项目。
看到钟云清直接上了二楼,雷振这才准备从厨房的后门悄悄离开。自以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