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听说海河郡的黑街一把手都是你朋友了呢。”宝辰想起前段子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小道消息,便这样说道。
“他叫季平天,是我三年前认识的。不过宝辰,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百姓,从没跟着他干过坏事啊。”对于宝辰,平素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连连摆手地告诉宝辰自己是个良民,逗得宝辰又是呵呵一笑。
平素看着笑得欢实酣畅的心之人,微微垂下了眼皮。人生有你,我才有江湖,人生没你,我的江湖又能在哪里呢。他在心中有些苦涩地笑了。
“那季平天,还有算盘子几人,走在前边吧?”宝辰哪里没发现那些偷看又偷听,还不好好掩饰行踪的几人,只是他并不愿意与陌生人多交流,只是告诉平素,让红霞过来一趟。
平素点了点头,起说道:“这次我们几个是来踏的,我也不好总是在这里打扰你午休,我这过去了,可就不回来了。等过几天,我就把你的生辰礼物送过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宝辰点了点头,看着平素慢慢走远。
平素慢慢走着,吸着气却闭上了双眼,他的眼睛有些酸痛,喉咙也有些发紧,心中闷痛,却又带着甜蜜。他睁开眼睛半是苦涩,半是满足地笑了。
金巧巧听了欧阳展眉的叙述,又见了前方这般场景,忍不住就捂了嘴巴,靠在她相公的肩膀上哭了,她轻声说道:“平大哥好可怜。”虽然她有些震惊于男人也能上男人,可看着平素这个样子,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甚至觉得这段感要是能成该有多好。
“不,他不可怜。”季平天拍了拍妻子的后背,说道:“他只是错了人。”平素怎么会可怜,他武艺高强,意气风发,手中有江湖势,和朝中权,一生坦恣意,只可惜,他上了一个永远无法回应他的男人。
红霞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什么叫错了人,她家少爷这般好,自然有许多人争相喜欢,可入了少爷眼的,自然只能是一人。
“嘿,嫂子别瞪我啊,我这不是为平素感叹么。”季平天知道红霞对宝辰的护,忙解释了一句。
“哼……”红霞扭过头,也不是真的生气,便也作罢。
等红霞与宝辰又说了一会儿话,海风就更大了起来,她劝着宝辰进了屋后,才回到了一行人的队伍里。
“他回去睡下了,还是去做什么了?”平素等红霞一来,就急哄哄地问道。
“没有皇上劝着,少爷哪肯午睡,这会子正研磨画画呢,说是要画一张南蛮的地图。”红霞不是很懂这个,便随便地说了说。
平素微微停顿了一下呼吸,然后笑道:“南蛮一片,这四年过去,倒真是已经全部被宗政绵德的铁骑踏遍了。看来,我也不能落后啊,征战西南小国的任务,我可得赶回京城去揽到上来!”他说完,就匆匆告别,朝着京城去了。
良国在金樽大陆的东面,它南部的小国已经全数被宗政绵德收入囊中,一个又一个的捷报也都传到了宗政久寒的手里,当然也传到了宝辰的眼下。平素想到同样求之不得的宗政绵德,心就骤然好了不少,他陡然振奋了精神,告诉自己绝不能比宗政绵德差劲,也一定要为宝辰开疆辟土!
☆、090◆ 我就是你的江山
这一年冬天,是近几年来金樽大陆上,最不安宁的一个冬天。大良国南部的土地已经被良国明亲王率兵攻占,而在它西面的部分小国也被平素平将军拿下。与大良国的疯狂扩张相似的,还有另一个大国,那就是南平,它也在当年与前太子皇甫宸交好的落清风和武晴天的带领下,扩张了版图。
时至今,这整个金樽大陆除去雪山以北的地界,大多都早已成为了良国或者南平的疆土,收服一些顽强抵抗的小国家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天下,到底会姓宗政还是姓皇甫。大家众说纷纭,讨论激烈,若不是担心会被以扰乱民心之罪抓进大牢,这些积极猜测结果的人们恐怕还想开个赌局呢。
南平国,盛州城中的丞相府里,那低调奢华的书房中坐着一个英伟的男人,那袅袅升起的轻烟遮住了他两鬓的微白。
武晴天听着窗外呼哧呼哧的风声,慢慢地在一张宣纸上涂画着,他的表郑重到虔诚,那紧抿的唇畔表明了他的小心翼翼,仿佛他不是在作画,而是在完成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
笔尖轻轻一勾,武晴天画好了那淡淡轻笑着的红唇。他放下朱笔,双手执起这张宣纸,一个穿青色锦袍的少年就这样跃然纸上。这少年有着精致的五官,艳丽的笑颜,清廋的形,还有飘逸得好像能够随风而去的青袍。那飞扬的几缕乌发让少年看起来栩栩如生,一如他从前的张狂。
“宸儿……”武晴天放下宣纸后,伸出了手指,却没有去触摸,他只是隔空描绘着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
这是宝辰前世的模样,比今生更艳丽的姿容,那一双无法令人忘怀的丹凤眼,如笑含却也英气人。没有人会以为,这是个女子,因为他眉宇间的王者之气和控天下的恣意fēng_liú,这些都不是哪个女子轻易可以拥有的气质。
武晴天不会忘记,他第一天认识宝辰的时候,他就是穿着一低奢的青色锦袍,那白嫩的脸颊都被寒风吹得冻人,却还要站在门口遥望自己。
他也不会忘记,他对自己展露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那仿佛冬里的暖阳一般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