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停一会儿喝口水,然后继续。
门口的侍卫换了两三批,平素却依旧不动如山地站在原地,他看着宝辰,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而宝辰也念着经书,一直到天明。
宝辰眨了眨酸涩的双眼,深深地吸口气,再吐出,然后轻轻地放下了佛珠,虔诚地拜了拜,便要起。
跪了一夜的双腿就好像不是自己了一般,完全没了知觉,宝辰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又要栽倒下去,这时候平素及时扶住了自己。
“你倒是眼疾手快。”宝辰被平素扶着站稳了,便没有抽出腰间的软剑去支撑自己的体,往年他都是这么做的。
“这不是一直关注你嘛,自己的媳妇儿当然要看好……”最后半句话,平素说得很小声,但也如他所愿地,宝辰听到了。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宝辰满脸黑线,若不是现在需要平素给他扶着肩膀,他绝对给他一个手肘子!
“平素。”宝辰在椅子上做了一会儿,令周围人退下后,又过了一会儿,突然喊了平素的名字。
平素听了,心一跳,又是一沉,忐忑地应了一声,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平素,你是平将军的独子,不该将这种感和时间浪费在我的上。”宝辰以前或许看不出平素是真的喜欢自己,但从他确定自己对宗政久寒的心意后,他再次见到平素,看着他眼中不能自抑的温柔,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平素其实已经想到宝辰可能要说这些话,但有准备是一回事,真的发生又是另一回事。他听到宝辰对自己的拒绝,那样干脆不留任何余地,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却有力的大手狠狠抓破了,仿佛他的眼前,满是鲜血,他很痛,很疼,很想大声呼喊,很想让宝辰救救自己,可最终,他张开了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这种东西,是乞求不来的,当理想与现实展示出了它们的距离时,他的一颗并不那么坚强的心就彻底碎了。
他的心痛得麻木了,而喉咙口也阵阵隐痛起来,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脉搏,持续不断地刺痛自己。
“真的,不能喜欢我吗?”平素低头看着也认真回视着自己的少年,眼眶一酸,铁铮铮的汉子几乎要留下泪来,他这样说道:“我会对你好,我的心里全部都是你。如果你在意世俗,我们可以等你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后,就归隐山林。咱们出而作,落而息,一起相携到老,等你白发苍苍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就陪着你,讲我们的从前。等你死后,我就好好为你安葬,然后马上来陪你。这样的生活,在我的梦里走过了千百遍,真的,不能让它实现吗?”
宝辰看着突然落泪的男人,张开了嘴,却发现自己连“不能”两个字都说不出口,这两个字堵在了自己的喉咙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我你,在这佛前,我也能坦坦地告诉你,宝辰,我你,一直一直着你。如果可以,为什么不选择我呢?”平素弯腰握住了宝辰的双肩,一双湿润的眼睛里,带着摄人的期望。
这期望有些灼人,让宝辰不移开了双眼,他定了定神,开了口:“平素,我没办法你。”
“……理由。”平素沉默半响,问道。
“我着另一个人。”宝辰回答,很诚实。这是他伤害的第二个男人,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补偿他这么多年的。
“谁?”平素见宝辰不说话,便又问道:“至少,告诉我,那是谁。”
“宗政久寒。”宝辰推开平素的双手,说了这四个字。
宗政久寒!
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在了平素的头顶,这不是宝辰的父亲吗?为什么他会喜欢自己的父亲?!想到往里宗政久寒对宝辰的宠,平素觉得,也许,宗政久寒也是喜欢宝辰的。但,问题是,他们可是父子啊!
“这不可能!”平素吸了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我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还记得七年前被乱民所灭的成亲王吗?那才是我这个体的亲生父亲。”宝辰解释完,便站起,走向了门外的白芒之中。
陷入痛苦和不敢置信之中的平素,并没有注意到,宝辰说的“我这个体的父亲”,这几个字怪异的地方。
又在南山寺待了几天,宝辰便和几个大叫“满嘴青草味”的男人一起下了山,而山下的武林大会,也快开始了。
山腰处,清晨的水雾还没有消散完全,前方迷蒙一片,倒是增添了几分美色。
但欧阳展眉向来就有破坏气氛的本事,他摸摸肚子,期期艾艾地说道:“爷吃了好几天的青草,都快成兔子了,终于可以下山了……”对他来说,只要是素菜,并入青菜,包心菜,菠菜那都是青草一类的。
“就是啊,这青菜可真不是人吃的!”算盘子也深以为意地点点头,符合着说道:“爷要吃啊!不过兄弟,你这两天吃青草,倒是吃得很欢快啊!”
“啊,因为宝辰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宝辰喜欢,我就喜欢啊。”平素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青萝红霞两人听了,不顾淑女形象,猛烈翻白眼!这货要不要每次说话都这么暧昧啊!被王爷听到,以为你勾引少爷变成断袖呢!到时候,不全天下地通缉你!
现在,这两妞儿是不知道她们王爷和世子早已经变成断袖了……
算盘子与欧阳展眉一听,顿时扭头做呕吐状。宝辰见了,微微无奈地抚额,然后微笑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