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英招心下一个激灵,连忙闪出洞穴数丈之外——发狂时的净念,是极度的危险,他便是不动手杀人,那流泻的真气也能在无形中伤及无辜。
只是今夜的情况,出乎了预料。英招藏匿在一棵高大的老树枝梢,时刻警惕着那边的动静,却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净念出来,或者听到甚么异样的声响。
他愣了稍刻,心下忽起一阵不祥,便是脚下一跃,瞬时闪入了洞穴。
“英招……”
突如其来的一声唤,让英招错愕地停下脚步,他望着垂着头,弯着腰,一手支撑在地面上的青年,隐下内心那点疼痛,试探地走了过去:“大哥?”
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英招大惊,不再犹豫,急忙跑到了青年的身旁,俯身一瞧,就见那色泽妖魅的嘴唇边,在不停地溢出黑血。
“大哥!”英招弯腰伸手,便想要将这人抱起来,“我送你去医馆!”情绪胡乱中,他顿时坚定了等这回净念一好转,就立刻去联络帝王。
净念推开英招,自己却被这猛力的一推,给险些反摔倒地上。制止住英招想要带他走的举动,他自腰间拽下一个东西,塞到对方手上,嘴里艰难地吐出一句:“这是,你师父,给的……或许,有用……”
着螺花雕正是当日鄂尔穆转交给他的——徳鹤老人说能替他挡掉灾难,他以前没放在心上。在前段时日,他神智某一次清醒时,蓦然想到这个物件。庆幸的是这雕饰小巧好看,他得了后偶尔也会戴在身上,这回竟恰巧被他带出来了……便研究了下,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当真有蹊跷。
只是在净念还没有想出所以然时,便又是几度入魔,神智一次次地陷入极度的疯狂中。但还有最后一丝清明,所以再是疯狂的他,也坚持着没让自己彻底地化作泯灭了人性的野兽。
然而,现在,他的感觉非常不妙……
适才那一瞬,他是努力捕捉回最后一丝神智,想要自毁的,却低头时看到了腰间的这个螺花雕,遂心思一动;或许……或许是最后的希冀了!徳鹤老人本就是英招的师父,着螺花雕交给英招,或许能够发觉些玄机。
英招结果螺花雕,仔细一看后,便是一愣:“大哥,你从哪里……”话语未尽,他就见到适才还维持着一丝清明的青年,猛然转头看向自己,满眼都是杀气——已经躲闪不及了!
索翰华正在披着冀暗部传来的京中密折,忽觉心脏一阵悸动。那样躁乱、惊惶以至疯狂的感觉,这半年来,他不是头一次感觉到,但这一回却比往常的任何一次来得急猛。
合心蛊的不安,表示另一方的状态极度不好。
竭力压制这种心脏如要爆开的痛苦,索翰华干脆丢开了这堆折子,不待起身离开书桌,外面传来一阵叩门声。
是非莫。
“主上,”非莫在门口说,“蓝清和与鄂尔穆都离京回族了。”
索翰华心烦意躁,无心管这些事,只不耐地挥挥手:“这些小事,就不必都告诉朕。你等拿捏好分寸便是。”
非莫忙应了声,遂道:“蓝清和给了曲先生一些蓝苍族的秘药方子,说或许对于少主子有用。还有鄂尔穆……”微垂着头的人自然没发现索翰华的神情有些异样,“他说去年他给了少主一个护身符,说是当年徳鹤老人仙去前吩咐他转交的。”
徳鹤老人?
索翰华抬手抚了抚额:“是什么样的护身……”
“主上!”
非莫大骇!
看着忽然昏厥倒地的索翰华,也顾不得尊卑,他忙蹲下身,探了探对方的鼻息。知道只是气息乱了些,他才稍稍安心,便连忙招呼了影卫现身,派人去找曲默过来。
索翰华没想到,时隔近三十年,他竟然再度体验到这种虚弱无力、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滋味。他能够听到非莫的疾呼,还有身边人混乱的来去,少刻后,自己便被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搬移到床上,不久,曲默过来给他把起脉。
神智无比清晰,他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曲先生?”
非莫哪见过自己的主上这般虚弱的姿态,一时惶惶不已。如今净念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若是帝王再出现任何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曲默是医者,自然知道这段时日索翰华的状况也是有些糟糕,对于他的昏厥,虽然有些担心,但没有过于焦虑。便是冷静地替索翰华探起脉,稍刻后,他神色怔然,竟似是呆了……
“主上如何?”见曲默这副模样,非莫不由得再次追问。
曲默扯了扯嘴角:“非莫不必焦虑,主上,”他强笑,却如同要哭了般,“无事。”
非莫看见他的样子,却更加不能安心:“既是无事……”
曲默缓缓地收回了手,拿起一旁的药箱,低低地说道:“非莫,你去安排,我们暂且在这里居住个小半个月。”顿了顿,他又道,“我写个方子,你去到南曲药房照着拿药。”
“主子怕是需要三五日才能醒来。”他神色恍惚,言语颠倒,“我要为他蒸药浴。”
非莫不是愚笨之人,沉默地听完曲默吩咐一通后,便冷声再问:“曲先生,非莫是主上的影卫。他到底……怎么了?请你不要隐瞒。”
曲默喃喃地道:“有事的不是主上,是,少主。”
怔了怔,非莫一把捉住对方的肩膀,逼问:“少主他怎么了?”
曲默本是沉默,却一转眼,猛然看到床上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