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手过来。」
几秒後,手过来了,一开始是放在脖子上,还是不敢太放肆。
他只好主动引导:「不是这里,下去一点,再下去一点,别在衣服外面……这边,对,还有那边……」
就这样,青年的手被樊谦使唤著,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从肩膀来到胸膛,又到了腰。
樊谦当然是没什麽反应的,就算有也只是反感和无奈。不过渐渐的,青年有反应了,脸开始发红,喘气开始急促。
接下来就不用樊谦再多说,只要适时地哼哼两声,对青年就是很好的催化剂。突然,他的手就按到了樊谦胯下。
尽管早有预料,樊谦还是悚然一惊,立即深呼吸保持冷静,在嘴角扯出干巴巴的笑容,说:「小哥,你不是有刀吗,能不能把我脚上的绳子割断?我的脚张不开……」
青年似乎考虑了一会儿,抓起他的肩膀,就想把他翻转过去。
妈呀!还後背式?樊谦吓得不轻:「不不,不要这样,还是把我脚放开,我想……」
恶心,好恶心,好肉麻!但是不得不说下去:「我想抱抱你,不用手,用脚也可以……」
青年略显迟疑,最终还是被说服,把腰上的短刀拔出来,割断了樊谦脚上的绳子。
紧接著,樊谦就发现他想脱自己的裤子,连忙说:「我身上还痒,你帮我摸摸。」
摸?人家不摸了,直接啃上来。肩上,胸前,一口一口贪婪啃食。
与此同时,他的手还在樊谦胯下不断揉搓,万幸的是他暂时还没把手钻进裤子里,不然的话樊谦可能真会当场吐了。
不期然地,脑海中浮现出某人的面容……也许准确来说,是那个人的手。
那只手既大且温暖,也曾经像这样在他身上抚摸,甚至穿过了衣物阻碍直接触碰到他,为什麽当时他就没觉得异样呢?就算有也只是尴尬、害羞……才不会这麽恶心反胃。
如果这种时候,换成是那个人的话……呃,他在想什麽?不不不,不能想啊,就算处境再糟糕也不能乱想这些啊啊啊──!
樊谦甩甩头,把那些有的没的甩出脑海。注意力重回现实,眼角瞥著那把被青年随手放在床上的短刀,抬脚伸过去,用脚趾勾住刀柄,一点一点把刀挪过来。
青年一直在专心啃他,无暇旁观。终於,短刀被他移到近处,他再不动声色地挪动身体蹭过去,直到指尖碰上了刀柄,抓起来,开始割手腕上的绳子。刀很锋利,不一会儿就将绳子割断。
自由了……他自由了!
深吸一口气,伸手捧住青年的脑袋。青年茫然抬头,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就被他猛地推起,从床上倒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青年的後脑勺被他往地上一砸,当场晕厥。
樊谦不免有一丝惭愧。欺负残障人士,好像有点不厚道。但他也是迫於无奈啦,老天爷一定会原谅他的。
总之事不宜迟,他开门看了看,外面没人。先退回来,把青年的衣服脱下来换到自己身上,再把头发也弄乱遮遮脸,这才出门。
要回城镇不知该怎麽走,总之往河边走肯定不对,那麽就往反方向走走看好了。
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有人叫唤,似乎是在叫他。看来他真的被当成那个青年了。
他不敢转头,加快脚步,又走了一会儿,叫唤声再次从身後传来,比之前叫得更急。忍不住回头一瞟,不得了,好几个人在往这边追,距离最远也不过百米。
他立即拔腿就跑,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跑得最拼命的一次,半步也不敢停歇,全力奔跑,跑,跑!就算跑断腿也不能被抓回去!
不知跑了多久,突然膝盖一软跌倒在地,也才终於有空回头瞧瞧。
没人影了。被他成功甩掉了吗?
心头的大石放掉一半,坐在原地喘了几口气,重新爬起来,咬紧牙关,踉踉跄跄继续往前跑。
不知什麽时候开始,天空降起瓢泼大雨。
樊谦依旧闷头跑著,前方出现一座房子,去到近处一看,原来是个小庙,看样子废弃已久,破破烂烂,屋顶的瓦片都残缺不全。
樊谦再也跑不动了,几乎是爬进庙里,找了一块地方躺平,然後,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弹了。眼皮好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沈重,只得闭上眼,任由疲倦像海潮般汹涌上来将自己吞噬。
※ ※ ※ ※
雨。有雨声。
樊谦睁开眼,果然,淅淅沥沥的雨点仍在从破陋的屋顶上洒落,把他的裤脚都淋得透湿。
睡过这一觉之後,他的精神和体力都感觉好些了。而且,到现在那些村民都没追上来,应该是已经放弃他了吧?
好,脱险成功,那麽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怎麽回到城镇上?雨天路上行人少,这里又偏僻,说不定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
要不就继续留在这间破庙,等到雨停再出去?但要是雨一直下个不停又该怎麽办呢?唔,肚子好像饿了……
他躺在原处胡思乱想著,忽然听见有脚步声,顿时一惊。难道那些村民还是追上来了?
转头,只见门口伫立著一具高大人影,身上披著宽大的斗篷,雨水落到上面完全不被吸收,是防雨的。
那人揭下斗篷上的盖帽,笼罩在阴影下的面容显露而出,那是一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
樊谦一看,真的瞬时呆滞,旋即跳起来冲了过去。满怀惊喜,正想把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