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像是欢喜的神情望着他,于是青禹迷惑了。
他该为这近乎真实的凝望感到欢喜,还是感到悲伤?
寇翎却没让他继续迷惑下去,他俯低了身子靠近青禹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双唇紧紧密合,舌与舌纠结在一起,口腔中的津液混着渗入的湖水透过舌根的翻搅在彼此口中交换着,像是镇定剂一样松弛了紧绷的身躯,柔软的四肢在失重的湖水中轻轻地交缠扣绕。
这不是近乎真实的幻觉,这是真实......
☆☆☆
「......」
坐在湖畔的草地上,寇翎默默地看着青禹将湿透的衬衫拧干甩了几下,然后帮他穿起来,俐落地扣着衬衫上的扣子......
青禹那驾轻就熟的动作,让寇翎感到有点不适应。
他记得,青禹这家伙是个连毛巾都拧不好,老是把t恤穿反、扣子老是扣错孔的生活白痴......
他却不知道过去的十一年里青禹是怎么天天帮沉睡的他换衣穿衣的。
「啊......」寇翎皱着眉头低吟了一声。
「痛?」
「一点。」
虽然青禹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但当他帮寇翎把长裤套上双腿往上拉时,抬腿的动作牵扯了后方的不适,一阵抽痛让寇翎整个身子僵了好几秒。
在水里激情了一回,回到岸上脱了衣物后,又在湖畔缠绵了起来。
像是禁欲了几百年没碰着对方身体那样,连话都还没对上半句,互相渴求的两个身体却非得抱到筋疲力尽方休。
「干脆别穿裤子算了就这样回家吧。」
「那怎么成?」要他有裤子不穿就这样一路光着屁股坐车回家?那成什么体统啊!
「你不是痛?」
「痛也得穿,就是死人入殓也要穿裤子的。」说着他忍着疼自行将裤口拉上腰。
「......」
那好面子的倔脾气一点也没变......完全没变,的确是他的寇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可是寇翎却敏感地察觉到,青禹好象有些不太一样。
他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多了些什么,还少了些什么......
用视线余光瞄着正在帮他将头发上草屑拨掉的青禹,很多话想对他说,千言万语却找不到个开端......
「青禹......」
「嗯?」
「对不起。」
「什么?」
「那天的事,我只是骗骗阿枝......」垂下眼睑看着手指,他低声地说:「我不想投胎,因为我不想离开你,就算是你逼着我走我都不会走的,怎么可能去投胎?无论如何我都想要在你身边的。也许之前我没说明白,那现在你明白了吗?如果不明白,我还可以再多说几次......」
「很明白。」将食指放在寇翎的唇上阻止了他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
他明白,两个人的心思是那样的相似,他早该明白的。
只是因为缺少了那么点信任,却得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还好......」
看着完好无缺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寇翎,那双清澈美好的眼睛也正凝望着他......还好一切都还不算晚。
「我们回家吧。」青禹横抱起寇翎软得跟柿子差不多的身驱,离开了湖畔。
「嗯......啊!等!家里那个女人是谁?」
「女人?哪个?」
「年轻漂亮的那个。」
「......」左思右想,也只有那个可能......
「你是说我女儿吧。」
「谁!?」
「小然。」
「小然?不是啦!我是说......」话还没讲完,寇翎突然沉默了下来。
直到青禹将他抱入车内坐稳扣上安全带,他看了青禹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说道:「我睡很久了吗?」
「嗯。」
「......小然多大岁数了?」
「二十岁。」
「喔......」
在心中默默数着,十一年啊......
想要开口问青禹,这十一年你还好吗?但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这么长的时间,这么长的等待,怎么能用好或不好短短几个字来带过?
这十一年,他用什么心情过着,寇翎心疼自责地连问都不敢问。
原来青禹的眼神中少掉的,是年轻时凌人的盛气和不羁,而多的那些,却是整整十一年份的孤寂。
☆☆☆
「我们真的要搬走?」
「恩。」
青禹接过寇翎手上沉重的纸箱扛到肩上,往楼梯口走去。
他们的东西不多,一台车就可以打发。除了必要的一些随身物品,家俱什么都不必带,反正山上那宅子多得是。
女儿出嫁搬出去了,已经没什么需要牵挂的了。况且他们两个以永远都不会老的模样再住下去,连邻居都要起疑。
「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