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张洋脑海中无数可怕的念头闪过。
曲溪不会突然回去了吧?
回到了几百年前……
如果真要这样,他要怎么把人找回来?
“曲溪!”张洋开口大喊,一颗心几乎要停跳了。
可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少年隐约的回应。
“你在哪儿?”张洋四处搜寻,终于在下山方向的路口拐角处看到了少年的身影。曲溪双手c-h-a着腰站在路口看着他,拧着眉头,似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张洋见状一颗心终于恢复了跳动,快步奔向少年,然后不待少年开口解释,便将人一把拉进怀里。直到感受到少年熟悉的气息,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少年闻言一怔,开口道:“大白天的,吓唬自己干嘛?”
“在这种地方,你怎么能乱跑?”张洋声音有些隐隐的怒气,想来是真吓着了。
“我没乱跑,你快来帮忙……”曲溪推开了,指了指身后。
张洋抬头一看,这才发觉在曲溪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而少年身后拖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道士。两人的年龄差看上去像是爷孙俩。这会儿,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正用一种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张洋。
“道长下山采买的时候,脚崴了,上不来。”曲溪朝张洋解释道:“我刚才在门口等你的时候,清风上来了,看到我以后就让我下去帮忙,我不知道会耽搁这么久。”清风大概就是那个小道士的名字。
张洋将目光看向那老道士,见对方的样貌和打扮,倒是和那座道观很般配,身上穿着一袭补丁摞补丁的长袍,花白的头发束在头顶,乍一看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可惜……脚上穿着一双款式很旧的运动鞋,还是耐克的——灰色鞋帮上,一个粉色的大号“√”十分亮眼。
张洋心道,这搭配绝了,和那奉殿上头盖着蓝色防雨布的气质,如出一辙。
“上山的路又不平,这么用木板拖着人,怕是有些费力气。”张洋道。
清风闻言道:“只是路上捡到了这块木板,想一并拿上来,不想多跑一趟。”
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张洋心中暗道。
“我来背着道长吧,你们抬着木板。”张洋说罢上前,将老道士背在身上,然后朝道观走去。两个少年则一前一后抬着那块木板,跟在张洋后头。
原以为,把人送回去,问完了问题就可以下山。没想到,把人安置好之后,清风便求着张洋帮他把那块木板盖在奉殿的屋顶上。那防雨布原先是用绳子拽着的,想来刮风的时候应该比较危险,随时都会被刮跑的感觉。
“可是,你这块木板盖着不稳当,刮风的话也很危险。”张洋道。
“没关系,你帮我盖到防雨布上就行。”清风一脸认真的道。
张洋无奈,只得答应了,可他好不容易爬着木梯上了房顶,脚往上一踩,瓦片就咯吱咯吱的响,有一种整个屋顶都快要碎了的错觉。
曲溪和少年费了好大劲儿,帮忙把木板弄到屋顶上,张洋刚接过手,还没来得及往房顶的窟窿那儿补,便觉得脚下一陷,紧接着便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碎瓦碎砖的掉了一地。好在他身手敏捷,才没顺着窟窿掉进屋里去。
然而,这木板是决计不能放上去了。
张洋甚至觉得,这奉殿要是再不修,恐怕撑不过多少日子了。
“这可怎么办?”清风一脸茫然的看着殿内掉落的瓦片,不知道是在发愁还是在发问。
曲溪和张洋互看了一眼,而后试着开口道:“要不然,我们找人来给修一修?”
“不行的。”清风道:“师父不答应,之前也有人受了师父的点拨,后来想要帮我们修葺道观,师父不同意。人家反复来乐好多次,最后被师父禁止不能再来了,这才罢休。”
张洋闻言心中一动,暗道那个人应该就是吴峥提过的咨询者吧,于是他朝清风问道:“那个人,是受到了道长什么样的点拨呢?”
清风转头看张洋,开口道:“你们也是有苦恼吧?师父这会儿也不打坐,你们尽管问就是。”
老道士先前已经被张洋安置在了道观的偏房里,那偏房里有两张单人床,一应日用的陈设都没有。曲溪原本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的道观,师徒俩要挤在一个偏房里,现在他是知道了,因为整个道观里只有那一间屋子不漏风不漏雨。
这会儿老道士正用一种黑乎乎的草药敷在自己崴了的脚踝上,他那双落伍的耐克鞋被脱下来放在了一边。见两人进来,老道士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开口道:“你俩是烧香还是问道,赶紧的吧,一会儿天该黑了,可没地方给你们住。”
张洋闻言,便将来意朝老道士说了,当然并没有提及曲溪的身世。
老道士闻言看了曲溪一眼,随口道:“这种事儿,贫道可帮不了你。”
“道长的意思是,有人能帮得了?”张洋迅速抓住了老道士话中的关键。
老道士悠悠的叹了口气,像是故意卖关子似得开口道:“你们改日再来吧,今天不是时候。”
这台词可真熟悉……张洋暗道,这种国产剧老掉牙的台词,可真是随处都适应。这不就是所谓的“缘分未到,施主且耐心等候”的意思吗?
曲溪闻言还想问什么,张洋却抢先开口道:“多谢道长指点,那我们就改日再来叨扰。”说罢,他拉着曲溪出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