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们成天伺候着你才行?你也不看看这上下几村,有你这样做女儿的吗?!”
“你快点出去!”看着女儿被踹的一个趔趄,小小的身躯不住的哆嗦,强忍着不敢哭出来的样子,宁月娥的丈夫苗国庆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边拉着女儿朝外走,边说,“没看到你太婆他们正在看电视吗?在这里吵什么吵!”
等到了外面,他连拖带拽着宁光朝院子里急走几步,才站住脚,叹口气,低声劝慰:“你要钱,怎么不跟阿伯说?跟你姆嫚讲,还当着你太婆的面……你说怎么可能讨得了好?”
见女儿捂着嘴,努力不嚎啕出声的样子,苗国庆心头一软,没忍心再说下去:才九岁的小孩子,哪里能指望她处处圆滑周全?
他揣着手,咂着嘴,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低声说,“你要手套,两毛钱是不是?别哭了,阿伯这就给你去拿……就是你买了之后,藏的好一点,别叫人看见,不然问起来,知道阿伯给的,你牙牙肯定要说话。”
说着回头朝放电视的房间里探头探脑了一阵,见没人出来,这才蹑手蹑脚的朝他跟宁月娥住的屋子走去。
片刻后,他摸着黑回来,将一把零钱塞到宁光手里:“快!快收起来!”
宁光还在哭,闻言手忙脚乱的将钱揣进口袋,还想跟父亲说点什么,苗国庆却已经朝她摆了摆手,飞快的回去了。
乡下的屋子,顶部都是相通的,有点动静,整个房子里都听的清楚。
宁光跟着他后面进屋,朝自己的小房间走去,路上就听见宁月娥不满的埋怨:“怎么去了这么久?又跟那小贱货说什么好话了吧?都是你,惯的她!”
“不是!我就是教训了她几句,免得以后再惹你们生气……”扶着门,听过了苗国庆这句搪塞后,宁光赶紧把门关好,娴熟的点上煤油灯,将零钱都掏出来,搁在灯下认真的数着。
苗国庆给的钱都是分币,然而零零碎碎的一大把,加起来竟然有五毛钱!
这对于手里连五分钱都没有过的宁光来说,是个难以想象的大数字!
“阿伯估计是摸黑拿钱,怕不够,所以多拿了点。”宁光开心之后,思索了会儿,还是忍着诱惑,将钱分成两份:一份两毛,准备买手套;一份三毛,回头找机会还给苗国庆。
她不放心的将钱反复数了五六次,才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哼着歌,准备写作业。
只是才拿起笔,就是一个激灵:不是被冻疮痛到了,而是想起来,自己还没煮猪食!
宁光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扔下纸笔跑了出去!
还好这个时候电视机里正放着宁家人爱看的电视剧,也没人出来看,不知道她差点忘记干活了!
宁家自从宁福林从村支书的位子上退下来之后,家境跟地位都一落千丈。
无论褚老婆子还是宁福林都是要强的人,对于这种情况非常不满意,一心一意要“重振家声”。
所以家里养了不少家禽,还有两条猪。
家禽好喂,剩饭剩菜再加稻谷什么的,随便给点也就行了。
猪想长膘,这猪食却没法子敷衍。
宁光在凳子上跳上跳下,灶前灶后的忙碌了好半晌,总算将猪食给熬好了,躲在厨房门口张望了会儿,见看完电视剧的家里人陆陆续续的回房休息,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差错,才暗松口气,擦擦额上忙碌出来的热汗,吃力的挽着小木桶,去挨个给猪喂食。
忙完这些,她再回到房间里时,晃眼一瞥,觉得刚才摆好的纸笔好像有点不一样?
只是想到明天交不出作业就要站黑板,宁光顿时将这疑惑抛之脑后,急急忙忙的做起功课来。
功课写完之后,她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勉强收,几乎连衣服都没脱完,倒头就睡!
次日早上,习惯了早起的宁光掐着鸡叫声准时醒来,窸窸窣窣的穿戴好之后,冻疮无意中按在冰凉的搪瓷水缸上痛的一哆嗦,顿时想起来要买手套的事情,嘴角就是弯了弯,伸手去褥子下摸钱。
结果这一摸,小姑娘霎时面如土色:钱呢?!!
不敢置信的翻开被褥,昨晚亲手放进去的五毛钱,她甚至记得每个钢镚上最不起眼的污渍形状……这会儿却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一分钱的影子?!
第二章 沈安怡
宁光吓的心“砰砰”直跳,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记错了,又或者是钱掉到其他地方去了,抱着这丝希望,她差不多将不大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只是半晌后,那五毛钱还是没找到,倒是宁月娥骂骂咧咧的过来了:“小贱货!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烧早饭,是存心不让一家子过日子吗?!再不去做饭,小心你的皮!”
“……我这就去!”宁光这会儿已经快哭了,压着哽咽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去了灶间做饭。
宁家早饭一般吃的是粥,为了节省米,会在里头放山芋。
从前这山芋是洗一洗就行,直接放进去跟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