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老婆子脸色铁青,难以置信:“我孙女在医院抢救,这还叫小畜生不想伤害她?!”
“但事情是你孙女打美头引起来的。”所长说,“而且你孙女不是一次两次打美头,打的还那么狠,说实话,现在需要被拘留,被判刑的不是你家小美头,而是你孙女。鉴于你们刚才一致要求判美头死刑的表现,我有理由怀疑,在这起家庭暴力,或者说家庭长期虐待的事件里,你们也不清白!”
他扫了眼褚老婆子跟宁福林,似笑非笑,“也就是说,真正要按法律来的话,不但你那还在医院的孙女,你的孙女婿,你儿子,包括你,都可能进监狱!噢你年纪大了,可能会有优待,不过老太太,不是我吓唬你,你家在村上也不算人丁兴旺,你们这些大人要是都出了事情的话,回头俩孩子怎么办?”
……目送褚老婆子跟宁福林灰头土脸的离开,派出所的人都给所长竖起了大拇指,真心实意的说要没所长反将一军,就这母子俩的难缠,今天,啊不,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弄了。
“这种人就不能惯!”所长却不敢放松,皱起眉,说,“动不动就大吵大闹的,根本不按规矩来……母子俩都这个样子,今天把人哄走了,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又跑过来?”
刚刚被压着给母子俩赔礼道歉的年轻警察诧异说:“他们还有脸来?所长您都说了,咱们不抓他们就算手下留情了!”
他忍不住建议,“我觉得咱们干吗给他们面子?反正按照规矩也能抓起来的,不如抓起来拘留个几天,看他们还敢不敢闹!”
但话音才落就被老警察否决了,让他别瞎起哄:“抓的倒是容易,但清官难断家务事,别看那小美头被打的奄奄一息,你真把她家大人都拘留了,不定头一个哭着要你放人的就是她。”
“再说他们家还有个没上小学的小孙子呢,你没听所长说?他们家在村里人不多,大人都进了派出所,叫俩孩子怎么过?”
又说现在整个社会上,尤其是农村,对于进过监狱,哪怕是拘留所的人都抱着歧视的,对这类的人子女也是。褚老婆子跟宁福林再不好,那小美头跟他们的小孙子总归是无辜,要是有了被拘留过的长辈,以后不但在村里日子难过,就连婚嫁之事也肯定要受到影响。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大环境,“大家都觉得打孩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长那么跟老太太说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别再闹腾,真的用这事情抓人,那我跟你说,这十里八乡,真没几户人家清白。”
说着自嘲了一句,“就是我家那小子,也没少被我抽皮带呢!”
不过也解释说那是他儿子实在太皮,不打管不住,别以后长大了成了个祸害。
年轻警察有点不甘心,一个是同情宁光,一个是觉得褚老婆子母子欺人太甚,沉默了会儿,就说:“那宁福林刚才说他做过村支书,家里也有亲戚在镇里工作,如果走关系逼着咱们去抓那小美头呢?难道真把那美头送少教所去?”
宁福林是知道少教所的,刚才之所以没提这要求,无非是被派出所这边拿住了把柄。
可他回头跑到了靠谱的关系的话……年轻警察觉得依了这个人的心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索性他们所长思索了会儿,就决定把十月份的工作调整一下,就是派人下去各个村子里宣传未成年保护法。
虽然村人未必听的进去,多少让他们有点畏惧,给这个时候普遍受到压迫的女孩子们些许庇护。
其实所长这么做,也是提前引导舆论,免得大家众口一词说派出所偏袒宁光,回头事情万一闹到上面,他这个所长也不好交代。
他这么做虽然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却到底帮了宁光一个大忙。
因为这时候政府公信力还是可以的,本来大家都说宁光忤逆,大逆不道,丧尽天良……可因为民警下乡宣传了几波法律知识,尤其是所长强调的未成年人保护法以及正当防卫等条款,弄的有人也开始犹豫了,换位思考一下,觉得砍伤宁月娥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中赵家人因为跟宁家有仇,倒戈的最快,有几个多事的,还专门将下乡普法的民警拦在宁家院门口,大声问这问那,问一句朝门里喊一句:“褚老婆子,你们听见没?你们总是打宁光,那是犯法的!宁光砍你们啊,那是合法的!”
末了哈哈大笑。
褚老婆子差点气的吐血!
要搁之前,哪怕宁福林拦着她也要把宁光赶出去,或者索性卖掉了,但现在反而不敢动,因为赵家人都在盯着他们母子。
以前赵家人听着宁家打宁光,顶多议论几句,因为想的是娘老子打亲生孩子理所当然。现在通过民警,他们知道这是犯法的了,虽然派出所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了宁家人,可这不妨碍他们听到风吹草动就扒门口观望,动辄跑赵富梁家借电话报警。
要就褚老婆子一个估计早就跟宁光同归于尽了,可是为了宁宗,为了年纪还小的曾孙她只能忍。
不但要忍,还不能继续打骂宁光出气,因为村里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