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没有?”江承出声把他惊回了神,杜寒张了张嘴要问他怎么了,只见江承又要暴跳起来:“他倒好!什么事都没有!招呼也不给我打一声!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四年了一个音信都没有!他这么能耐,爆破了就逃啊!还要老子救算什么本事!”
他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所幸麻醉生效现在半边身子不归他管,否则杜寒真得考虑给他来一针镇定。
“他妈的……老子是什么他想要就要说扔就扔的破玩意吗!我给他写了三年多的信,他就没看过一封!”江承越说越气,冲杜寒大吼大叫,“老子是他玩剩下的破东西吗!那么多人,他说崩就给崩了!老子这些年为了扫平这些仇家过得什么日子!他妈的!他倒好!屁股一拍就出去了!我怎么不弄死他!”
杜寒心说你怎么不弄死他,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转而又觉得这话对现在的江承而言太残忍了,心里摇了摇头没表示出来。
江承最近几年确实过得就不是人的日子,顾声当年在渡口那两枪,就把江承的理智连同他爹的性命一起轰了个干净,任何人在那档口就不用再提“理智”这两个字,江承在渡口发疯,险些要拉个手|雷把那船给沉了。
他在江南跟顾声待过的那段时间,心态和脾气都有了极大的转变,江承自己都诧异,他甚至想好了就这么什么都不管了就和顾声安安静静地生活,而顾声离开之后,他几乎再一次跌入了那种狂躁和焦虑当中去,甚至变本加厉。
他怕顾声被寻仇的活宰了怕到神经衰弱,每天晚上有点风吹草动,就像顾声还在他旁边似的惊醒,反映到白天,就是他之后下定决心要铲除那几个顾声得罪过的家族。
京关至淮北一带至此开始长达五年的战争。他把对那个人的所有思念与恐慌都寄托在了战事上,这种疯狂的战争模式某种程度上缓和了他不知所措的焦虑,但很少有人熬得住那种重压,他是最高长官,他为他的决策负责,很多时候都是连轴转的状态,而亲自领兵也必不可少。
他的性格也恶劣到了糟糕透顶的程度,只是他是决策者,在战场上也体现不出太多,而在稍微熟悉的人眼里,简直离开了顾声就跟被抽掉了主心骨似的。
杜寒叹了口气,劝他:“你别大声嚷嚷了,顾声看着也累了,别又被你吵醒。”
“吵醒他怎么了!我的地盘还不许我说句话了吗!”江承扯着嗓子喊,不知不觉语调已经低了下去,单手撑住额头,“他怎么这么狠……他怎么能这么狠啊……他就是要我死,他就要我死了才高兴呢。”
江承苦笑起来,肌r_ou_虬结的后背微微发着颤,大半张脸埋到了手掌里。
杜寒小心地擦了消炎药,看他的状态实在不对,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意思?顾声今后就留在中国了?”
江承咬了咬牙:“不知道,谁管他!”
杜寒被他气得想笑,搭搭他肩膀示意他换个姿势:“得了,别装。你心里清楚着呢,顾声一个江南人,回国放着好好的瀛州不回,跑到京北来干什么?”
“呵!”江承冷笑,“他?你不知道他多能耐!你以为他回津州是他自己想回来?谁知道他是不是勾结着南匪,顶替海外数学专家的名号来监视我的呢。”
杜寒被他噎了一下,拿起工具来:“我还是不信顾声这么绝情,说不定就是来帮你的呢,他那人……大概不是这么狠得下心的。”
江承想笑他了解顾声多少,那个人疯起来也根本就不像活人,心里却因为这一点点渺茫的被自己一再否定的可能而悲哀地感到振奋。
江承被炸断的窗框砸到的伤口不浅,仍马不停蹄地连夜乘车奔赴中州,临行前杜寒替他查看伤情,眉目中有所保留。
江承侧头将外套兜起来穿好,绷出一个极难看地笑容,轻声说:“顾声当年被我打出来的伤,如今我自己为他受一遍。”
他那一声低沉而惆怅,锋利冷峻的侧面浸在北国初春冰凉的夜色里,不远处零星的灯光被浓雾晕开,竟令人恍然觉出一种痛彻心扉的无奈与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存稿菌~这两天作者去外地就医,手术与否暂无定数,存稿应该能扛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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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前两天写的留言……结果我没挂上号不得不今天就回来了,两天来回八小时的长途车,真真是体验了一把看病难看病贵,欲哭无泪t_t
第52章 军情二处
52.
军情二处情报部门一共四个办公室,按保密等级从一到四称“所”,专门负责破译编制密电相关,而顾声却不在这四所之列,他原本拿着调令到四所报到,却另外接到消息,得知他作为留学生且是新人,工作地点额外分配在一所公馆,并来了人开车接他过去。
他第一反应是江承捣鬼,而等到警卫员将车开到了公馆门口,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此地有他人居住的痕迹,且江承本人也没再出现,谢过对方之后便收拾东西安置下来。
顾声虽然觉得莫名,再问只道是上面给的优待,尽管狐疑也只得作罢。
公馆面积不大,此前大抵是本地殷实人家的别苑,一层二层没有太大改变,摆着成套西方洛可可风的沙发地毯,只不过最大的吊灯坏了,另外接了几盏朴素的电灯。
三楼的书房倒是内容丰富,一共两个房间,四面墙的书橱,看出来几架书都是新替换过的,顾声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