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的眉眼细看,看见他眼中的落寞和陌生时微微一顿,翻身躺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纱帐,心里,脑中乱成一团。
他和他死在战场上,他重生了,事情从头来过,仿佛一切都随着邵堰的重生改变了,他改变了现在,所以很多事物都连带着发生了改变。
他和陈桓洛早了两年相识,这个时候,陈桓洛还不是宫医,陈桓洛容貌性格皆未改变,可是为什么他身上会有上辈子致命的那处伤疤?
如果洛儿也重生了,按照他对他的感情,绝对不可能像过去那般对自己,可,究竟是为什么,那处伤口,让他万念俱灰的伤疤会变成胎记?
有的时候,邵堰真的觉得上辈子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见所有未发生的事,现在梦醒了,他懂了,他无法让梦境中发生的再重演一遍。
可如果只是梦的话,陈桓洛脊背的胎记却给了他狠狠的重击,让他清醒过来,让他明白那不是一场梦,血流成河不是梦!而是残忍发生过的事实。
也许这辈子陈桓洛身后的胎记就是为了提醒他,警戒他,鞭笞他,让他不要忘了发生过的枯骨铺城,百姓颠沛流离,君王命丧黄泉,妻儿惨死怀中。
到底是,他自以为是,以为重生一次就能轻易改变,还是让他铭记刻骨铭心的痛?
陈桓洛有点冷,他扯了扯被子盖上自己,衣裳已经被撕碎了,他心里有些难过,还有些委屈,怨恨,究竟是谁能让他疯癫了,让他如此欢喜,然后又如此黯然。
邵堰回过神来,看见陈桓洛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被子中,脸上清冷哀伤。
他伸手将他抱住,被子盖住两个人,邵堰叫了一声洛儿。
陈桓洛下意识抬头,邵堰低头倾吻,淡笑着吻他,轻轻柔柔,缠绵缱绻。
邵堰和他眉心相抵,“我没有认错,我喜欢你,陈桓洛,只有你,以后我会解释的,只要你现在相信我。”
陈桓洛靠在他怀中,想到未来要走的路,心口紧缩。
如果,你发现,我不值得你喜欢,你会怎样?
雪消冰融,清晨的雾气还没被打散,院外就传来不断的打斗声。
绛星给绛月顺了下头发,在门口道,“大人,院外有江湖人滋事。”
昨夜动静可不算小,门口守卫的人早已知道邵堰已经好转。
陈桓洛只着一身素衣,给趴在床上的邵堰背后上药。
“原因?”邵堰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传闻丞相寻得了蚁王草。”
邵堰一怔,侧头看陈桓洛,眼里有询问。
陈桓洛将他伤口包扎好,低声说,“毛团找到的。”在邵堰惊讶时继续说,“我给你吃了,否则冰天雪地,你我早就丧命了。”
邵堰,“......”
怪不得他昏沉之时总觉得身体被烈火灼烧,本以为是风寒,没想到,阴阳差错让他服用了。
邵堰调整内息,却觉得胸口闷疼,而内息紊乱,根本就不像他们所说的功效,不由得问,“我觉得好像没什么变化。”
陈桓洛平静的将药膏收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也许传闻是假,不过蚁王草药性极阳。”说完自己走过去洗手。
邵堰动了动身体,有些好笑的将自己身体的变化坦露出来,用被子懒散的盖住。
屋外,数十人和官兵对峙,不停的叫嚣让丞相给出交代,不过还没有敢真正动手。
有人突兀的闻到一股百花盛开的香气。
身后,银白的暗器突然袭来,半空中一行绿衣的女子杀了出来。
“是花刹!”
“蚁王草在丞相手中,与我们无关!”
女子出手比男子更为毒辣,更谈不上光明正大,毒粉,暗器,色|诱,全部用上,身形鬼魅,招式奇异。
绛星提剑加入战局,不过他是谁也不帮,见谁打谁。
有人眼尖的发现了异常。
“花刹,你们和官府勾结!”
花刹宫的人默不作声,一心攻击江湖人,躲避官府,甚至遇上绛星的时候也错开招式。
邵堰推门而出,所有人的招式一顿,空中攻击的花刹宫人,一行绿衣女子却突然转身朝邵堰行礼。
“果然是有所勾结!”
“邵堰,你身为朝廷重臣,勾结邪教,就不怕皇帝查处吗!”
邵堰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眼睛一扫在场的江湖人,在看见一个角落里不显眼的一个极瘦的老头时,眼底了然。
他勾唇,“你们是我的人?”那行女子低头,沉默不语,他露出个笑,“好,那你们就自杀吧。”
花刹的人略微的迟疑后边提剑上颈。
远处传来一声轻喝。
站在邵堰身后的陈桓洛和韩絮都不由得眼睛一亮,不是他们想亮,而是面前太亮。
漫天的花瓣飘落下来,带着独特的清香,花瓣落在冰雪上,转眼就消散在雪水之中。宁霜染一身浅白的长袍,容颜惊为仙人。
气氛突然凌厉。
韩絮撇嘴,“大男人,整的真花哨。”话音一落,有人猛地将他拉了过去,在他刚站的地方,一朵枯败的花被钉在地面上。
韩絮朝齐卫谢过,却见他眼中愤怒。
不会因为他生气了吧。
别这样,他没事的。
韩絮默默地激动,也有人暗恋他?
宁霜染落在邵堰面前,微一勾唇。
身后有人说,“怪不得那日我门下弟子说见到了宁宫主,原来另一人果真是丞相大人!”
“丞相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