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读过书的。”
“叫我白麟就好。家父教过几年私塾,跟着学过一些。”
“何不考取功名?”
“白麟才疏学浅,不堪大任,或可学家父做几日私塾先生,教教孩童,贴补家用足矣。”
常臻笑他谦虚,二人闲聊着,见雨势渐猛,便一路小跑返回镖行。
镖师们正在打点装箱,梅雨天气已至,车上货物不论怕不怕水,都要裹上两层干草及十层油布,隔水防霉。
常臻吩咐于励给白麟安排一匹温顺些的马,自己来到后院马厩,牵出逐月。
马儿抖动鬃毛,甩去薄薄一层雨水,顺从的低下优美脖颈,由他慢慢梳理。
突然有个童仆样的少年风风火火冲进来,递给他一纸信笺。还没等问个究竟,就风风火火跑了。
常臻打开一看,信笺上寥寥数字:叙仙台,要事商讨。煜上。
他盯着那张沾了雨滴的薄笺,心中疑惑,不知林烨那闷葫芦大哥,能有什么要事找自己商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在地愿结连理枝
第十四章在地愿结连理枝
“徐明。”赵诚基从书简里抬起头来。
“奴才在。”
“皇后在何处?”
徐公公尖细着嗓子:“皇上您忘了,今儿是女儿节,皇后照例带领皇贵妃和贵妃去太庙,给慧明皇后上香祈福。”
“启儿今日如何?”
“太子……太子依旧如昨。”
皇帝叹一口气,“只怪朕这为父的疏忽大意。回头给他母亲备些益补药膳。这阵子日日陪伴启儿,还要操办拜谒之事,真是难为她了。”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朕去御花园走走,清净清净,不必跟着。”
“是。”徐公公弓着腰,退了出去。
皇帝站起身,捶捶酸疼的腰背,走出书房。说是去御花园,走到一半却改了主意。他朝四下里看看,见阒静无人,放下心来,拐进西二长街,直往尽头走去。
赵诚基后宫嫔妃较前朝皇帝要少的多。为图方便,皇后及高等嫔妃皆居于东六宫,不得宠的则住在西六宫。
这西二长街常年寂静冷清,此时日头西沉,更是人迹罕至。尽管如此,皇帝还是走两步一回头,生怕被人看见。
长街尽头,一间窄院。
“主子,皇上又遣人送了生辰礼来。”陪嫁丫鬟宝笙兴致勃勃捧着一个暗色小盒。
“这么些年了,他还记得。真是难为他了。”
说话人端坐几前,正做着女红。一袭鹅黄素衫,长发随意挽起,只配一只翡翠长簪,两个翠玉耳环。
“主子,打开看看吧。”
郑婕妤笑笑:“你怎生比我还心急。”
宝笙也不拘礼,“皇上知道主子喜欢摆弄首饰,每年送来的都是不哗众取宠的简单式样,却都是珍贵东西。”说着拆了外封,“呀,今年是斛珠子的套件。”
“收着便是,我这套翡翠戴着合适的很,不必换了。”
正说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闯了进来,紧张兮兮地关上门,长出一口气。
屋里的二人愣愣盯着来人,惊愕间做不得声。
郑婕妤猛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手中锦绫掉在地上:“皇、皇上!”
宝笙虽也震惊,倒也没忘做下人的本分,识趣退远。
赵诚基靠在门上,呆呆打量着面前女子。
十年了。
她依旧是这般靡颜腻理,仪态万方。
郑婕妤定定神,抬手抚上侧脸:“皇上,你这样盯着臣妾,莫非臣妾已经老得……入不得眼了?”
赵诚基听见熟悉的温软语调,如闻绕梁余音,心醉神迷,回味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迟疑着走到她面前,哑声唤道:“秋秋……”
直到皇上走进光线里,郑婕妤才看清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只是那张脸已经老态龙钟,虚胖肿胀,早已不复十年前的堂堂相貌。她鼻尖不由得一酸,竟要落下泪来,使劲忍住了,对他微笑。
他在椅上坐下,伸手将她揽在膝头,捧起她的脸端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一个角落也不落下。流年似遗忘了这偏僻的院落,堪堪越过,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郑婕妤见他似瞧得痴了,略微羞赧地垂下眼:“皇上,今日怎么过来了?”
赵诚基握住她的手,缓缓摩挲:“你的生辰,朕从不曾忘记。”
“皇上年年都遣人送贺礼给臣妾,今日又何必亲自来。”
他稍一愣:“怎么,你不愿见朕?”
“皇上不来,自有皇上的道理,今个突然来了,岂不是破了规矩?”
赵诚基放下心来,依旧紧盯着她:“朕只想看看你,不作久留。”
“臣妾这里没有皇上喜爱的碧螺春,只有一壶粗茶,皇上凑合喝两口吧。”郑婕妤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起身倒来一杯半凉的茶。
“这小院……”赵诚基想起进院时那满目的残花败柳,摇头一叹,“真是委屈你了。”
郑婕妤将茶递给他,笑意清浅:“此地清幽,最适合臣妾的性子,说不上委屈。”
“你似是瘦了些,是不是饭食也不好?”
“臣妾向来食的清淡。”
她一句轻描带写,可谁又知晓,端给罪臣之女的除了青菜豆腐,就是糙米梁糠。宝笙间或取出郑婕妤为数不多的珠宝,塞给膳房厨子,桌上才能出现几天鱼肉。
赵诚基端着茶,却也不喝,只道:“千万要注意身子。”
郑婕妤点点头:“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