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懂,你这人很奇怪。”
“我只是觉得这种方式——我跟你见面的这种方式,挺有意思的。”
“哈?有什么意思?”
“就是,不像那种平常的见了面就脱裤子的炮友关系,倒像是拍电影一样的,有种刻意而为的浪漫感觉。”
“……你学什么专业的?”
“哦,我学金融管理的。”
“嘁,我还以为你学中文的呢。”
“嘿嘿,其实我也觉得我应该去学这些。”
“什么浪漫不浪漫的,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可能吧,我这人博爱,见谁好看就爱谁,我也没办法阻止我自己。”
“拉倒吧,谁信你。”
秦正语是真不信他,他甚至觉得这人看起来不像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温厚可亲,反而有些世故老道,而他其实不喜欢这种气质。另外其实是秦正语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让人喜欢的地方,性情多变而冷酷,拧巴得跟一根麻绳似的,好处大概也就剩皮相了,但皮相这种东西,且不说死了以后就是一把污糟烂泥,就单说活着的时候,也看不了几年,就要变得衰老而丑陋,兴许他会变成街上走着的那种秃顶的肥胖大叔,到那时候,谁给他的这种爱,对他来说都是路边看面相的摊子、xìng_ài用品店里卖的cuī_qíng_yào——纯粹骗人的东西罢了。
人生实在太短了,而老了以后,人们会选择去回忆的,基本上还是自己最青春的那些时日。就好像什么呢,就好像你活了七八十岁,人生所有的意义都堆积在那几年了一样。良辰美景易逝,而断壁残垣才会长留。秦正语在这点上想的越开,他就越按捺不住,想要去触摸另一个鲜活ròu_tǐ的心情。
张胜浩说:“喂,你不想再来一次吗,我看你上次挺爽的。”
秦正语在电话里,语气平常,“行啊,你这么欠干,主动送上门来我也没法说什么吧。”
“那……在上次的那间?”
“别了,我周末懒得出去,你来我家吧。”
张胜浩为他所能接受到的这个待遇而感到受宠若惊,在他眼里,秦正语这种人,看起来简直冷得像块冰,将来真的融入这个圈子里,也注定会是个惹了无数小0伤心落泪的渣男,然而这个人居然邀自己上门,看来他也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冷漠无情。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送上门去求肏是件丢人的事,人生得意须尽欢,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秦正语大概是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所以折腾他的时候格外不留情面。张胜浩上次还能察觉出他的生涩与不安,这次基本上是没了,他这人学习能力怎么这么快?拿自己练手还挺得意是吧?张胜浩一边疼得嘶嘶直喊,一边咬紧牙关,没说什么。秦正语肏他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睫毛又黑又长,微微颤抖着,脸颊红得像一团彤云,光滑的皮肤散发出一股健康而年轻的气息。干净而漂亮的ròu_tǐ,是一剂麻醉药,可以缓解一切的不适与疼痛。
张胜浩跟他来了几次以后,就歇了下来,实在是两人都没多余的力气了。张胜浩想抽烟,被他拍掉了,说是不喜欢那股味道,张胜浩也就作罢。他看着这个男孩趴在一旁,眼神迷茫,他就过去逗他:“喂,你把我带家里来,不怕你家里人看见?”
“没所谓。”
“真的?你爸妈呢?”
“……”秦正语不想说自己没爸妈,他只是呵呵笑了一声,表示拒绝回答。
“不说就算了。”张胜浩也学着他趴下来,“我只是好奇你的事情而已。”
“我不想说。”
“好吧,那就不说吧。”
张胜浩躺在一边,好容易安静了一会,又觉得无聊,于是重新开口找话说,“喂,你想不想听我以前喜欢那些直男的故事啊?”
“……你这么花心博爱,估计这种故事不会有什么意思吧。”
“那倒也不能这么武断,我以前也专情过的好吧。”
“好,你说。”秦正语微微笑了一下。
张胜浩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以前高中的时候,喜欢我同桌,喜欢了整整两年,那两年简直就跟做梦似的。他是个练体育的,又高又壮,长得挺帅,脾气却很不好,每次都很粗鲁,经常霸占我的书啊笔啊什么的,偶然还要打我两下,但人嘛,不贱那就不叫人,总要去喜欢一些不该喜欢的人,就跟玩枪吸毒一样的,有瘾头。总之吧,我就是喜欢他,栽他身上了。”
张胜浩翻了个身,面朝着天花板,“那个时候,我怎么敢跟他表白呢,什么也不能说,就变了法儿地对他好,给他带早餐,买饮料,抄笔记,考试作弊,甚至还帮他追妹子。他那两年换了四个女朋友,其中两个有我的功劳。每次看着他跟女朋友说说笑笑搂搂抱抱,我真是想一刀捅了他,再捅了我自己,当然,只是想想,哈哈哈。”
“那个时候,我跟他关系很好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对他实在太好了,单方面倒贴。他有时候也会回馈一下我,无非就是吃饭叫上我,生日送句祝福这一种,我他妈都高兴得跟条狗似的,我操,真他妈毛病大发了,你说对不对?”
秦正语无话可说,就嗯了一声,听他接着叨叨,“其实我那时候,真的没想过和他在一起,甚至连占点便宜揩个油什么的都不敢,这条路这么难,就算他可以,我也不想他来。别说我装圣人,那个时候还很单纯,真是这么想的……我就是想对他好,想让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