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象征比赛开始的系统关闭又重新开启时,门口传来一道不算响亮但很突兀的女声,“对不起,考官先生,我必须要带走一名学生。”
考官愣了愣,为难道:“女士,比赛已经开始,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考场。”
“事关重大,学校已经给了特批,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给校方打电话。”也许是严莎莎的表情太过严肃,考官也意识到大概确实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掏出手机向门外走去,“稍等,我打个电话。”同时向教室里其他几个考官道:“比赛稍作延迟。”
片刻后,考官重新出现,表示可以放人。
“但是老师,这个同学的比赛……”
“如果他赶不回来,请取消他的比赛资格。”严莎莎坚定的打断,冷漠的完全不似那个亲和的班主任。
尽管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当严莎莎的目光转投向他这个方向时,凌敬还是觉得有些糟心,又是哪个傻逼给他捅了什么篓子,真……“齐进航,出来。”凌敬骤然抬眸,严莎莎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也是凌敬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严厉的口气跟太子爷说话。
齐进航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平静,缓缓起身便朝门口走去,几步后却也忽然停住,转身看了凌敬一眼,那一眼,十分沉静,随后便再也没有回头。
直到齐进航走的不见踪影,教室里依旧静可闻针。
也许是比赛场地恢弘,同学们不敢交头接耳,也许是八方来客少有和齐进航相识的,因而漠不关心。
但凌敬却觉得有点冷。
不该是这样的,纵然有事,严莎莎也应该私底下和考官交流,然后再尽可能悄无声息的带走齐进航,不该在众目睽睽下,丝毫不顾及他的尊严脸面,勒令他跟她走。
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事情,严重到严莎莎都气疯了,骨子里的软弱竟被强硬作风取代,忘记了自己当众责难的,是谁的儿子。
对很多人来说,这只是个不大不小的插曲,他们不认识齐进航,他不来考试,他们说不定还少了个竞争对手。而对于同为校友的同学们,能留在现在的多是有实力有拼劲的机械狂,他们有个共同点,满腔热情都献给了计算机,对其余的,都很冷淡。齐进航就算是潜逃的国际通缉犯,也和他们不相干。
全场心思最重的大概只有凌敬,以及远在另一个角落的鲍汉冬。
天之骄子被拉下神坛,那个假仁假义的鲍汉冬大概恨不得大笑出声吧,尽管他表面上一定会装的满心担忧。可惜长相太粗糙,否则能称得上是一朵完美的白莲花。
若是一般人,怀着心思,发挥少说也会偏差几分,但凌敬不同,即使三心二意,一场比赛仍旧稳稳妥妥,游刃有余。
然而,做做停停,直至尾声,前方座位的主人也再没出现。
也宣告着一较高下的赌注沦为弃物,同时触发隐藏条款——甲方因不可抗力因素单方面毁约,默认胜利归属乙方。
可惜他不久前已经作死的故作潇洒,平白浪费了一个敲诈太子爷的机会。
但是,惊喜总是出乎意外,突如其来。
原本只有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的示教室忽然多了些不同的声音,类似于压低的抽气声,或者没控制好音度的惊叹声。
凌敬随意的抬眼,然后,眼神半晌再没移开过。
穿着少有的不那么正式,暗纹的藏蓝色衬衫敞开了最上面的一个扣,闲适又不失郑重,搭上暗咖色的休闲裤和英伦风的皮鞋,加之模特一样高大挺拔的身材,风雅又迷人,和杂志上的固有形象大相径庭,与明星相比也不遑多让。更何况,他还有个令人尊敬的身份——国际商业巨擘,新一代科技领头人。
距离上一次相见,仿佛又过了许久,他的好朋友看起来过的不错。
不像他,混的那么差。
其实一直如此,他顶多只能玩玩计算机,而他夏泽深,技术、权谋,甚至政治,哪一样不是驾轻熟就。
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凌敬再次抬头,对上夏泽深微微垂下深不见底的漂亮眸子。
一时没留神,他已走到他旁边,只是脚步为什么要停留,眼神又为何这样深不可测。
他的第一反应太平静,已经不适合装的诚惶诚恐,那样只会显得虚假。凌敬便展露了个诚挚又温和的笑,以显示他是个虽淡定但友好的孩子。
夏泽深轻微颔首,目光又缓缓移向凌敬的屏幕,似乎看的极为专注,下颌的弧线英俊动人。
正逢比赛结束的铃声响起,凌敬听到他低沉的一句,“很有想法。”
百人中他一眼选定他,又说出这样不知是鼓励还是赞赏的话,必定不是纯粹的因缘巧合,倒像是有过交集却不太相熟的关系。
事实上,以这样的面目见他,这是第一次。
别说脸不相同,就算一样,日理万机的夏董又怎会记得一次可有可无的相逢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所以他在干吗?
认出了他的灵魂?哈哈,显然不可能。那么,夏董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并且又记住他了呢……
其实也是他想太多,说不定夏泽深真的只是随便找个青少年指点一下迷津,以便提升他平易近人的正面形象……总觉得安了一副少年驱壳,智商也有点低龄化倾向。
四字点评后,夏泽深没再说什么,抬步向别处走去,却是再也没有在谁的身边停下。
可以想见,微创创始人的亲临会在浮都帝兰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