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雪娥这话说的实在好,人家并不直白的拿钱砸人,但那意思彼此都知道。
陈道长却是神色平淡,看了眼银子,叹口气:“贫道也担心她戾气缠身,不肯善罢甘休,哪怕夫人不说,这事儿贫道也要管到底的。”顿了顿,陈道长又说:“贫道打算给那位小姐做场法事,许能化解她的怨气。”
卫雪娥自然知道“那位小姐”指的是谁,借着擦拭眼角低了头,挡住眼中一闪而逝的冰冷与仇恨,嘴里却是柔柔说道:“说来是我对不住她,若是早知珙郎有妻,我也不会让他为难。此事但凭道长处理。”
说完,卫雪娥借口乏了,命丫鬟留下银子便回房去了。
陈道长也没推辞银子,现今这世道……
青云观虽有些田地,但收入十分有限,但这些收的道童不少,又有些百姓养不起的儿女丢在观门口,单吃饱饭就是件难事。有这些银子,起码能养活更多的人。
陈道长一出将军府桃朔白便知道了。
他没动作,而陈道长在兴镇各地转悠了两三天都没结果,张生坐不住了。原本张生是来河中府上任的,如今都在这儿逗留了好几日,河中府早派人来催问,如今眼见着平静下来,便提出要去赴任。
卫雪娥想着那厉鬼都伤着了,又有陈道长在,也就不担心了,自然不反对。
夫妻两个便与杜确辞行。
杜确自然不会拦,一场饯行宴后,张生便携娘子去河中府赴任了。
桃朔白对此早有预料,并不着急,等着当天夜里,各处寂静下来,他便来到主院。杜确已经睡了,他悄无声息进去,来到床边,开始掐算。这掐算的本事是他从上界一个道君那里学来的,对方和他求一滴桃木清液。大桃木的清液十分难得的东西,他换来的掐算诀自然高明,别说凡人,就算是天界和阴间,只要法力在他之下都能掐算而出,比他高些的,也能掐算个大概。
然而他对着杜确一番掐算,竟是毫无所获。
或者不能算毫无所获,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杜确一句话就能令红娘受伤,这杜确不愧是做大将军的人,身上好浓的煞气,竟令厉鬼都忌惮。只是……桃朔白又有些迟疑。杜确是大将军,手底下十万人马,可这杜确刚至而立,早些年虽常有藩镇割据闹起战事,但他能杀多少人?他一开始并不是将军,除非战场的冤魂煞气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了。
“什么人!”不知怎么回事,原本沉睡的杜确突然醒了。
桃朔白一惊,顾不上思量,闪身就遁离。
待出了主院,桃朔白这才犯疑:他用着隐身术,杜确一个凡人能发现他?
房中杜确盯着漆黑的房间,眉宇深皱。私下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没有,这会儿他也没感觉哪里不对,可在刚刚睡梦中的确觉得有人在。杜确想到先前西跨院闹出的事情,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玩味的勾起嘴角。
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鬼!
桃朔白这下子是确定那杜确有问题了,但想想对方与自己没什么干系,探究也没意思,眼下红娘还在养伤,闲着无事,他干脆返回河中府。
考虑到以后还要在其他小世界工作,未雨绸缪,他专门兑换些铜钱存起来,又淘换几件不错的字画摆件儿,这些都是为了在其他世界换钱用,反正他不吃不喝,只是做做掩护住个房也花不了几个钱,所以准备一点儿就够了。到了夜里,他就去捉鬼,可惜如同红娘说的,那些小鬼鼻子太灵,辛苦几天只捉了三只,他不忍心追的太狠,否则那些白鬼绝对会魂飞魄散。
终于,红娘的伤养好了。
红娘听他讲了事情的后续,皱眉道:“公子,你可得帮我,那老道士虽不可怕,但他手里拿个铃太可恶了。你当时就该将那东西砸烂!”
“那可是件中品法器呢。况且人家师门传承之物,古往今来不知收了多少恶鬼,有功德,如今那陈道士作为师门传承人,人正气正,你何苦去得罪他,白添业障。”见红娘不服气又不在乎,桃朔白便说:“你还是少节外生枝的好,你身上业障越少,越可能见着你家小姐,你往后投胎也越顺利。”
红娘对再投胎执念不大,孟婆汤一喝,前尘今生都忘光,谁管下辈子是什么人呢,就算做了皇帝她也不知道啊。但对于能不能见到小姐,红娘很慎重。
“我也不想拿那老道士怎么样,可有他在,我怎么报仇?”红娘十分心急,仇人在跟前却动不了,她哪里忍得住。
桃朔白想了想,说:“我让他睡一觉,碍不着你就行。”
红娘知道他本事大,一听这话就高兴了,追着问道:“让他睡觉?公子要怎么做?”
“这事儿你别管。你今晚只管去报仇,张生已在河中府上任,一家人住在后衙,没了道士和杜确,也就没人拦你。切记,莫伤无辜。”
“知道了,公子放心。”红娘俏生生的应了,望向衙门,笑眼弯弯,却满是阴测测的恶意。
原本一开始只想着取张生性命,可如今连番受挫,她改主意了。小姐绝望等待了三年,悲伤了三年,哪里能让张生痛快的死了。她要好好儿的回报张生,顺带着那个卫雪娥她也看不顺眼,不能杀,吓吓总行吧。
桃朔白没注意红娘,他直接去找那陈道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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