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将剁好了的排骨加上白萝卜一起下锅炖。
等汤散发出香味的时候,秦烈回来了。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秦朗。
刚才秦烈在回来的路上碰巧遇见秦朗,得知秦朗也要回家,兄弟两人就结伴一起回来了。
秦烈将用油纸包着的饴糖和芝麻,连同剩下的钱一起交给她:“这些东西只用了八文钱,剩下的钱都在这里。”
唐蜜接过饴糖和芝麻:“钱你留着吧,说不定能用得上。”
十来文钱,以前放在秦家可不是小数目,但放在现在的秦家,真的不算什么。
但秦烈还是很高兴。
这可是媳妇儿给他的私房钱呢!
他喜滋滋地将十二个铜板用线穿好,贴身收好。
唐蜜将油烧热后,把敲碎了的冰糖倒进去,小火慢慢地熬化。
秦朗好奇地凑过来看:“你又要做什么好吃的?”
“给你们做花生酥吃。”
熬糖是个非常需要耐心的活儿,唐蜜一边慢慢地转动锅铲,一边问道:“让你交给小黑子的东西,都给他了?”
“嗯,给他了,他特别高兴呢,还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还要叫他!”
只是跑个腿就能得到两块豆干,这样的好事儿,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呢!
唐蜜笑了笑:“小姑家的事情解决了吗?”
秦朗这次去看热闹,看了许多好玩的事情回来,正愁没处说呢,听到蜜蜜问起,他就一股脑儿地全部倒了出来。
原来在秦朗跑过去的时候,秦香芹正坐在她家门口哭得呼天抢地。
“你们这群天杀的,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女人,我不就是卖点腌菜,赚了几个辛苦钱吗?你们用得着这么埋汰我吗?那秦家赚得比我还多呢,你们咋不去讹他们呢?!”
“我家的腌菜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干净清白,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对得起天地良心,你们要是再来逼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面前!”
“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死了啊啊!!”
……
这一连番地哭嚎,愣是把村里的人全都给吸引过来。
反正现在是冬天,又下了雪,不需要下地劳作,村里多的是闲着无聊的爷儿们女人,他们围在秦香芹家外面看热闹。
秦朗和小黑子费了好大劲儿才挤进去。
他看到坐在门槛上使劲哭嚎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的小姑,不由得咂舌,这模样可比邻村的疯婆子还要可怕。
里正王全喜寒着脸站在雪地里,语气极其严厉。
“你别以为耍无赖就能混过去,你家做的腌菜有问题,害得人生病,这件事情不可能不处理,否则以后这村里的人都来学你害人,让大家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咱们村的名声全都被你给败坏了!”
旁边的村民们都出声应和。
“里正说得对,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姑息!”
“这次是村长运气好,只是上吐下泻,没有被害掉性命,可谁能保证将来其他人也有这种幸运?!”
“就是!必须要严厉地处罚她,让其他人都引以为戒!”
秦朗眼珠子一转,他扭头冲身边的小黑子低声交代了几句。
小黑子立刻扯开嗓子,混在人群里喊道:“要是大家都以为咱们村的人都跟她秦香芹一样丧良心,以后咱们村出去做生意,还有谁敢来买?这不是断了咱们的生路嘛!”
这话一出,立刻就引来许多村民的认同。
不错!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要去镇上赶集,将自家的东西去或换或卖,要是被人误以为他们跟秦香芹是一伙的,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一旦关系到自家的生计,谁还能坐得住?!
村民们讨伐秦香芹的声音越发激烈。
他们大声叫嚣要把秦香芹扭送去官府!
原本还在撒泼耍赖的秦香芹见状,知道此事肯定没办法再蒙混过关,不由得心生惧意,哭嚎声随之变得越大。
先前她还只是干嚎,此时被吓得是真哭了出来,眼泪糊了满脸。
听到这里,唐蜜不由得笑出声来,嘴里追问:“然后呢?”
秦朗想起小姑的狼狈样,笑得也很开心:“后来郭老太太和郭老爷子出来了,郭老太太上来就给了小姑一个大嘴巴子,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小姑脸都白了,一个字不敢反驳。”
在郭老太太教训秦香芹的时候,郭老爷子佝偻着腰向里正赔礼道歉。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再加上他年事已高,头发都已经花白,弯腰道歉的样子让人看着可怜。
后来郭家的几个儿孙——包括秦香芹的丈夫儿子,全都出来了。
他们被郭老爷子勒令跪着向大家认错道歉。
眼看着郭家一大家子都跪在雪地里,大家的没好意思再把人往死路上逼。
在郭老爷子承诺会把这段时间卖菜赚的钱全部还回去,并且会全额支付那些吃坏身体的人医药费后,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说到这里,秦朗啧了一声:“还是太便宜小姑了!”
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就该让她承担全责,如今却让郭老爷子豁出老脸去善后,大家看在郭老爷子一把年纪的份上不得不退让,想想都觉得憋屈。
唐蜜将饴糖放进锅里,加快速度搅拌,面上笑道:“这事儿表面上虽然过去了,但小姑的苦日子却刚刚开始。”
不论是被她连累的郭老爷子,还是病倒在床的村长,他们都不会放过秦香芹的。
日后还有得她受的!
饴糖入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