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后微有惊讶,她的眼中泛起心疼,拉住凝绛的手道:“我苦命的孩子,没有了父母在身边,你得吃了多少苦啊,孩子放心,以后哀家就是你的母亲,有什么事就来找哀家就是。”
凝绛对于太后的示好有些不解,她沉静了眉眼答道:“谢太后的关心。”
“这孩子,处处小心的都让哀家心疼了,”太后抓紧了凝绛的手:“孩子啊,和哀家千万不要客气,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母亲就是了。你看你这小可怜都瘦成什么样了。凝绛啊,你的父母是哪家的啊?”
“逝者已逝,凝绛不想多提,请太后谅解。”凝绛心中一阵刺痛,答道。
“好,不提了不提了,”太后对于凝绛似乎是宠溺的很,她顺着她的意思应下了,可是接着又道:“孩子,你可见过白大将军家的大小姐白月兮?”
她看似不在意的问话,却让凝绛猛地抬起头来,太后正笑着很是慈祥注视着她,眼中充满了善意。凝绛收敛了心神,终于第一次提起精神答道:“回太后的话,民女没有见过。”
太后云淡风轻的笑着,轻轻说了句:“哀家以前倒是见过一次,看起来和凝绛你长的有些像呢,哀家倒是有兴趣让你见见她。只是可惜了,白家叛国的事情案发之后,他白家的大大小小全做了那刀下的冤魂啊,唉……”
凝绛渐渐的觉出来点不对劲,其实这些王公大臣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她的,只是既然皇上给她赐了名,又明打明的把她接进宫里,那么大家也就彼此心照不宣了。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说她不是白月兮,她就不是白月兮,最多就是长得像而已。
所以这么多天以来,凝绛虽然随着端木仁毫无顾忌的出行,也碰到了一些熟人,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出些别的什么的。除了那个大大咧咧的秦瑟在宴会之时叫了一声,但是那一次她也很快被端木旋儿给拉走了。
身为当今太后,对于这种必须心照不宣的事情,她应该更清楚才对,现在却在这里毫无顾忌的提起白月兮,还说出“冤魂”二字,就算是凝绛再迟钝,也觉出不对来了。
太后似乎没有觉察出凝绛的疑惑,她老人家好像是累了,捶捶背站起来道:“哀家老咯,这么一会就觉得累了。”
凝绛把疑惑压在心底:“民女送您。”
太后笑着摆摆手:“你双身子的人还是多歇息为好,不过凝绛啊,这有时候呢,怀了孕才更得锻炼身体呢,到时候生孩子才好生呢。”
太后的话似乎前后矛盾,但是她却没有察觉似的,搭上上前来扶她的宫女的手背:“哀家回慈宁宫了,凝绛,你若是闲来无事,就去哀家那里多走动走动,和哀家聊聊天。”
“是。”凝绛顺从的应了声:“您慢走。”
太后走了,却留下满肚子的疑惑给凝绛,她是没有玩弄阴谋权术的天赋,但是太后的意思可是明明白白,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凝绛不知道她让自己多去慈宁宫干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绝对和白家的事情有关,凝绛慢慢的走回房间,决定明天就去太后那里走动走动。
是夜,凝绛早早的睡了,而端木仁却在乾殿未眠,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人正恭敬的站在他的前面。
端木仁沉吟半晌:“太后去看她了?”
“是,”灰衣人恭敬的答道:“太后和娘娘说了一会话才走。”
“哼,”端木仁嘴边浮现不屑的笑意,妖异的眼眸在黑夜中看不清楚:“她安的什么心朕也知道,也罢,就让随她去吧,正好调剂调剂凝绛的生活。”
“是!”
“你去吧,继续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再来给朕说,记住绝对不能让后宫的那些龌龊事打扰了凝绛。”
“是,”灰衣人应到,转身隐入了黑夜中。
灰衣人走后,端木仁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叹了口气,兮儿,朕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
因为心中有事,凝绛早早的就醒了,估摸着时间,她等到巳时时才出门,准备去太后的慈宁宫坐坐。
身后只跟着锁头和小菜,凝绛慢悠悠的让锁头在前面带路,挺着个还不太明显的肚子在路上走。
慈宁宫
老人家总是浅眠,太后自然是早早的用过了早膳,她老人家坐在阳光下,眯着眼睛,听身旁的宫女讲故事。
“太后,昭容来看您。”一个老太监轻轻的说了声。
“哦?”太后慢慢的睁开眼,脸上出现一丝笑意:“让她进来。”
凝绛被太监引进来,她上前行礼:“民女参见太后。”
“你这孩子,”太后扶起她,嗔道:“都多长时间了,还自称民女,真让人不省心。”
凝绛浅浅的笑,不语。
太后带着凝绛走进殿内去了,她拉着凝绛的手,闲聊似的说:“皇儿对凝绛这么好,你可知道皇儿是怎么上位的?”
凝绛只知道端木仁并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他只是庶长子,在他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端木义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者,只是因为这个太子早亡,所以才轮到了端木仁。至于其中有多少猫腻自然都是皇家秘辛,现在太后却突然提起这个,肯定是大有深意,凝绛只是答道:“这个民女倒是不怎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