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了,至少宗亲们不敢等。”刘彦瑫的话令刘夫人瞪大了双眼:“是啊!夜长梦多,躲得过一次未必躲得了第二……”
“老爷!”此时卧室的门被敲响,管家声音透着焦急:“老爷!老爷!”
刘彦瑫赶紧起身绕到外间将门打开,看向管家:“何事?”
管家在刘彦瑫耳边嘀咕了几句,刘彦瑫眉眼高挑,格外激动:“他在何处?”
“花厅。”
刘彦瑫闻言急步朝外奔了出去,屋内刘夫人抹去泪水错愕地向外张望。
“张大人!”刘彦瑫匆匆奔入花厅,就看到张迎判拧着眉头站在厅中,赶忙上前:“发生了何等大事竟要您亲自上门?”
张迎判看着他,啥也不说,伸出两个指头。
刘彦瑫不解:“这是……”
“两桩大事,第一桩,他来了。”
刘彦瑫闻言一顿,眼有兴奋、无声地比了个“祈王”口型。
张迎判点了点头。
“真的?他在何处?我要见他。”刘彦瑫一肚子的话要往外倒,他知道他们梦想的时机到了。
“他还有事要做,但要我传话给你,他要你带人细细监察难民,慎防难民中有他国细作。”
刘彦瑫眉眼高挑:“明白。”
“第二桩:彭大人动手了。”
“动手?”刘彦瑫一愣:“他反了?”
“他这一手比他反了还可怕。”
“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张迎判说着突然伸手抓住了刘彦瑫的胳膊:“战事一起,拥兵者重,殿下让我问你一句话:‘刘大人您还是要以彭公马首是瞻吗?’”
刘彦瑫一愣,眼眸里闪过慎重之色:“臣属君。”
张迎判点了点头,松开了刘彦瑫的胳膊,反而附耳与他窃窃交代起来。
……
赵福禄带着线香入了寝殿。
殿内,马希声正睡得酣声大作,赵福禄观察了片刻后,将线香拿出点燃插进了香炉内,又把香炉放在了挂着王袍朝服的衣架前。
做完了这些,他默默地退了出去,将殿门关闭。
那线香燃烧升起的袅袅青烟尽数附着在了王服之上……
……
天近黄昏,城外的官道上易容后的慕君吾与飞云正在纵马狂奔。
“公子,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见先生。”慕君吾说完快马加鞭,飞云也加速跟上。
而同一时间,楚王宫的僻静角落里,赵富春给眉眼有痣的小太监耳语几句看他走了后,拎起地上的水桶转身才往外走了几步就停下了----前方不远处,张彦瑶正冲他微笑。
赵富春顿了顿,拎着水桶慢慢地走了过去,路过张彦瑶时,张彦瑶轻声道:“春天来了。”
赵富春仰头看了看天边的红霞:“是啊,该赏春了。”
张彦瑶此时左右扫了一眼,轻声道:“当年事,可有证据?”
“必须有。”赵富春说完拎着水桶走了,他大步流星,一点残年之像都无。
张彦瑶看看赵富春的背影,又看看血红的云霞,轻声喃语:“残阳血色,血色残阳。”
此时,悠长的钟声,不疾不徐地敲响……
议事殿前等待的三个人立刻神情忿忿。
“这宫门都要落锁了,他还在睡不成?”崔颖激动地连甩了两三下的衣袖,而李铎则是掸掸衣服上的尘土,起身道:“走吧,说了明日朝堂,今儿就别想见到。”
李铎说罢迈步要走,崔颖忿忿地挡住了他:“我说你怎么那么不着急?”
“不是我不着急,而是咱们着急有用吗?等了一下午还不是白搭?”李铎说完绕过崔颖走了。
崔颖站在原地焦头烂额,李昌平见状小心谨慎地上前提醒:“司空大人,钟声都敲过三十下了……再晚就出不去了。”
崔颖闻言一甩袖子,迈步离开,李昌平跟在他身后。
崔颖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盯着李昌平叮嘱:“细作之事非同小可,人和尸体都守好了!”
“明白,明白!”
崔颖皱眉忿忿,李昌平抹着汗水跟在后面,三人就这样离开了楚王宫,而宫内寝殿里,马希声睡得依旧是昏天黑地。
……
日暮之时,一日的训练结束,花柔回到房中拿出了唐九儿留下的手札继续翻看。
这些日子,她忙着给铁军打下基础,每一天都在思考和奔忙,以至于手札都没能继续往下看。
如今通过大半个月的努力,铁军的事不敢说顺利无比多多少少也是有了一个进展和好的开端,多少缓和了一口气的花柔,心中倍感欣慰,便把手札拿出来翻看。
看着看着,突然,她看到了慕君吾的名字,花柔一顿,伸手摸了摸那三个字,心里荡起一片涟漪。
大半个月过去了,不知道他可好?是否顺利,是否平安,是否会想我?
手指在那三个字上轻蹭了几下,她顺着字符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