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要留下的,也是我自己扑过去接的,跟你又没关系。”祁莫言突然的道歉,让许余笙有点尴尬,“再说我也没什么事,就撞了两下,总比大家全体团灭要好吧,而且你的手伤的比我还要严重些,那……”
“我不是说这些。”祁莫言打断了她的话,默了半晌,“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不负责。”
不负责?
许余笙看着他的侧脸一怔,神色有些愕然,不解他这话的由来,但祁莫言却没有再说话,两人间就这么忽如其来的安静了下来。
医院前厅的灯光透过车窗,落在了两人的身上,楼旁的小树林里时不时的传出几声虫鸣声,从半敞的车窗传进逼仄的车内,伴着流淌的空气环绕在他们周身。
有那么一瞬间,许余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从祁莫言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悲伤,深远浓重,一闪而逝,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藏起来了。
“走吧,已经很晚了,再耽搁天都要亮了。”沉默了片刻,祁莫言神色恢复如常,抬眸看向她说道。
许余笙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点头回应道,“哦,好。”
深夜的凉风徐徐的从窗外灌进车内,却怎么也吹不散车内的沉闷,一路上,许余笙眼角的余光偷瞥了一旁的祁莫言无数回,却再也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那一闪而逝的情绪,仿佛刚刚发生的那些真的就只是她的错觉。
祁莫言果然如他所说的只跟到门口,到了地方随即就下车离开了。
许余笙把车开进小区,停在停车位上却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在车内坐了半晌,脑海中思绪万千,最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曲奕,本以为明天才能收到答复,没想到她连手机都没来得及再放下,就听到了“叮”的一声。
她随即滑开一看,就见屏幕上,曲奕回了她一个字,“好。”
她看完便收起手机,扭头看向车外万里无云的夜空,只见凊冷的月色携着漫天星光从高空中倾泻下来,一如往常无数个夏夜一般,却又仿佛有那么些不同,但这个不同在哪她又说不出来,就如此刻她的心情,难以言喻。
第二天,一夜无眠的许余笙早早的就起了床,收拾完出门,特意从外面买了早餐才去的市局。
不过没想到的是,进了办公室,迎接了她的除了一屋子的烟味,就只有一个趴在桌子上补眠的黎凊染。
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蹙眉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或是她动作有些响,等她再转过身,原本趴着的黎凊染已经撑起了身,半梦半醒的转头看向她,“余笙?”
“吵到你了?”许余笙走到她身边。
黎凊染摇摇头,看了眼时间,蓦地清醒了不少,“我靠,我就眯了一会,怎么都要上班了!”
“你们昨天忙到几点?”许余笙问道。
“大概四五点的样子吧。”黎凊染伸了个懒腰,后知后觉的闻到一股香味,然后看到了不远桌子上的袋子,“好香,你买了早餐?”
“嗯。”许余笙点点头,走过去把早餐提了过来给黎凊染,“想着昨天你们忙了一宿,早上肯定也没空去吃,就买了点带过来。”
“哇,福缘禄的啊!”黎凊染把袋子打开,顿时香气四溢,“这家天天队伍排得跟长龙似的,你这是起了多早。”
黎凊染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往嘴里一塞,又拿起一块递给她,问道,“对了,你的伤怎么样?昨晚都没来得及问你。”
“没事,就撞了一下而已。”许余笙拉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糕点,咬了一口,看似有些随意的问道,“祁队和慕尧呢?”
“慕尧去医院找余璟了。”黎凊染吃的有些噎,喝了口水,“祁队的话不知道,昨天这边完事之后他就先走了,说今天上午有点事不会过来,如果局里有什么事的话就电话联系他。”
黎凊染这么一说,许余笙蓦地就想到了昨天在医院的时候,祁莫言接到曲奕电话时说的那些话,想来他应该是处理那些事情去了。
“你在想什么呢?”黎凊染撞了撞径自愣神的许余笙。
“没,没什么。”许余笙摇了摇头,而后又问道,“对了,蒋行然那边你们审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黎凊染又吃了一块,然后满足的往后一靠,舒服的不行,“这案子你还别说挺戏剧化的,就一天的功夫,各种反转爆料,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助理手上攥了那么多事,就是人蠢了点,还喜欢自作聪明。”
“他要聪明一点,你现在就不能在这悠闲地吃早饭了。”许余笙没好气的笑道。
“也是,那他还是蠢一点的好。”黎凊染闻言想了想。
“好了,不跟你说了。”许余笙抽了张纸擦手,起身说道,“我回法医科那边一趟,你先忙。”
“哎,那剩下的这些怎么办?”黎凊染指了指桌上一般没动的糕点,“我已经吃饱了,你要不带回去给林越和肖宇他们?”
“不用了,师兄不吃甜食,肖宇请假回家了,我带回去也没人吃。”许余笙摇摇头,“还是你留着吧,待会忙饿了可以当零嘴,好了,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