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对了,冯千户。三个时辰后放他出来。本宫倒不知他身上的伤如何,但是本宫需要他三个月起不了身,半年出不了门。有困难么?”
“娘娘放心。”
“对了,那五百遍法华经,赶上今年太皇太后的寿诞怕是时间不够,便为明年的寿诞备着。告诉他,只要有半个字不是本人写的,就作废重写。若再出去惹是生非,本宫就把他划出族谱,日后,本宫就只有延龄一个弟弟了。”
冯正心中一紧,“是。”
“鹤龄不是还小么,慢慢教导便是。”弘治帝轻拍张仪华手背安慰。
“小?强抢民女、谋财害命,还有对陛下……他哪里配得上公侯之位?!善恶不分!qín_shòu不如!我真该在他出生时掐死他!”
弘治帝听到最后扬声大笑,“好了好了,我们回宫吧。照儿该想我们了。”
提起已经会爬会喊“娘”的便宜儿子,张仪华立即要走。
行至门口,忽又回首,却是叮嘱冯正:“烦劳冯千户,时辰到了再放孽弟出来,然后再去昌国公府请昌国公夫人前来,记住,顺序不可错。若是走漏了风声……”
冯正肃容,“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有失,自入诏狱服罪。”
“若有失,自然有律法裁判。千户言重。”
眼见车架仪仗消失在长街尽头,冯正才回到寿宁侯府中。
刚进院门,便有校尉禀报。
“头儿,那小子在柴房里鬼哭狼嚎了一个时辰,大约一盏茶前,忽然没声了。您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意外?哼。难道他还能放着荣华富贵不要,自杀下地狱去?”
校尉连忙低头。
“若真死了,我还要敬他是条汉子!可惜,注定是个孬种!”
顺天府。
后堂。
府尹查阅卷宗查得头昏眼花,刚出房门准备小憩一会儿,忽然看见治中和通判三人围在凉亭内闲坐喝茶。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都在干什么呢!哼!寿宁侯的状子满天飞,都不管啦!前两天在京中械斗的,案子结啦!”
治中官阶较高,笑道:“大人不知?寿宁侯疯了!”
府尹嘴上的八字胡一跳,“什么!疯了!”
见话题被顺利挑开,两个通判忙帮腔道:“是啊,大人。昨夜,寿宁侯府可谓是闹得鸡犬不宁、人仰马翻呀!寿宁侯被皇后娘娘下令关在柴房,不过半天功夫,居然莫名其妙地疯了。直说什么‘有鬼’,阖府是灯火通明,连下人房中,睡觉也不许吹蜡。到宫里求了几次太医,太医们都说寿宁侯身体康健,恐怕是撞上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疯了!”
“听内子说,今日一大早,昌国公夫人便亲上崇福寺求符呢!”
顺天府尹心里也乐,寿宁侯疯了,怎么着这些天也能多些清闲日子。
自从他们两兄弟封侯封伯,今天和庆云侯世子打架,明天伤了哪个阁老的重孙,后天调戏民间女子,居然是尚书夫人刚刚来京的侄女!顺天府衙门的门槛又不是金子做的!三天两头坏,还没人赔!
幸好府丞有办法,上工部尚书家请他帮忙做几块铁做的门槛,消息传开,没几天,寿宁侯便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总算清净了。
但是……咳……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滴。
“虽是如此,尔等也不该忘了本职工作。遇见寿宁侯府家人,也得客客气气的,别让人家难过。那些与寿宁侯有关的苦主的案子,若真是寿宁侯府理亏,也得给人留三分薄面,当然,该赔的银子还是得赔,但若是误会一场,尔等也不得栽赃。”
治中几人相视而笑,“是。”
坤宁宫。
昌国公夫人金氏带着寿宁侯夫人宁氏只管不停啼哭。
“呜呜呜……你好狠的心,鹤龄可是你亲弟弟呀,居然把他逼疯了。外面还不知道怎么看家里的笑话!”
“笑话!母亲怎么不说他丢尽了张家的脸!养不教,父之过!父亲才去几年?他就这般胡闹!他分明是让父亲在地下都不得安宁!父亲走之前千叮万嘱,不可猖狂!他身为张家嫡系长子,哪有半点家主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张家必败,母亲,你又有何脸面见张家的列祖列宗!”
金氏本是小户人家出身,一朝成了国公夫人,还没两年,昌国公便去了,一有事,便没了主意。见女儿大怒,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继续抹眼泪。
见宁氏闷在一边不说话,张仪华心有不忍。
才十五岁的孩子,放在后世,哪个不是父母娇惯着。
嫁了这么一个男人,后半生的日子怎么办?
“弟妹,你随本宫来。”
内室。
张仪华命人奉上茶水糕点,问道:
“他可尊重你?”
宁氏一身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头戴凤冠,虽是通身富贵,面上却满含郁色,仿佛已有二十多岁。
只轻声回道:“自然是尊重的。”
“是么。你嫁进来不过半年,便娶了五房侧室,其他的也就罢了,居然还给青楼女子赎身,聘为贵妾。这一桩桩,一件件,他真的尊重你?”
宁氏深深低下头去,默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