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不动就跑出去的坏习惯由来已久,真要问急了又得跑,谢西然拿她没办法,索性也不提,小心翼翼地供着小祖宗的坏毛病。
反正他们俩如履薄冰地维持着表面和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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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洗完澡,傅语诺换了一身衣服又往医院跑,一到医院就察觉到气氛不一般,许知凡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悦,说话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几倍。
傅语诺拉着何筝问他怎么了,何筝告诉她汉诺威钢琴系的教授向许知凡发起邀约,邀请他到汉诺威深造,还专门打了电话过来:“我看阿里老师态度很诚恳,挺看重他的样子。”
傅语诺不禁感叹自己眼光好:“许知凡要飞升了,以后就是你我都高攀不起的国际钢琴大师了。”
二人商议着给未来国际钢琴大师庆祝一番,傅语诺打电话到重庆火锅定了一堆吃的,准备中午偷偷开伙,许知凡怕破坏医院的规定,不敢去,可惜他瘸着一条腿,被恶霸二人组一人拎着一边胳膊驾到了医院的后花园。
不会有事的!傅语诺拍着胸口向胆小的许知凡打包票。
就是!何筝在旁边附和。
何筝灵活得不像个病患,靠着一只手爬进旁边的废弃仓库连接排插,火锅滚滚沸腾,红艳艳的一锅,香飘十里,吸引来一群在前院散步歇息的馋虫。
我小弟要去汉诺威了,汉诺威知道吗?汉诺威音乐和戏剧学院!何筝吃得嘴巴停不下来,还不忘炫耀许知凡,拉着病友问个不停,rl呢?呃……这么说吧,李云迪就是那个学校出来的!
哦!病友们纷纷表示懂了,一边附和着厉害厉害,一边忙不迭往嘴里再塞几个多汁饱满的牛肉丸子。
本来只是三人团体的小聚会,最后变成了何筝和傅语诺为好友一掷千金,宴请病友,许知凡低调地接受夸奖和祝福,等蹭吃蹭喝的病友们散去,何傅二人已经吃得动弹不得,舒服地躺在草地上休息。
许知凡默默收拾满地狼藉,嘴角悄悄挂着笑,好像从遇见傅语诺开始,他的好运就降临了。
他很开心,能在大学的后半期遇到热心善良的挚友。
中午那餐吃得太好,傅语诺在许知凡的陪床上一觉睡到了大晚上,要不是何筝伸来的大腿压得她胸闷气短,她还得睡到明天去。
揉着眼睛打开手机一看,快十二点了!
还有十几通未接电话,全是谢西然的,她连忙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何筝,何筝嘟囔着干嘛啊,一转头又睡过去,许知凡正插着耳机靠在床头用手机练琴,傅语诺和他打完招呼便匆匆离开。
回到家,一楼灭着灯,她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放到柜子上,小心翼翼地换上拖鞋,小心翼翼地上楼,不料刚碰到楼梯扶手,屋里的大灯豁然亮起,楼上楼下,灯火通明,一览无余。
谢西然站在二楼楼梯口,低头看着她:“回来了?”
第23章
“嗯!”
“终于舍得回来了。”谢西然说完往屋里走。
傅语诺疑惑他对她夜不归宿的事只字不提, 心里莫名有几分烦躁, 几步跑上去追他:“叔叔……叔叔, 你怎么了?”
她握住他的手臂把人拉转回来, 谢西然脸颊微红,嘴唇却发白,她试探他的体温:“叔叔, 你生病了!”
印象里他身体素质极好,一年到头几乎没生过病, 傅语诺显得比谢西然还受惊,连忙扶着人往屋里带:“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生病了?”
谢西然近乎压在她身上,享受着难得的关怀, 虚弱道:“浴室没热水了。”
“你洗了个凉水澡?”
“嗯。”
那也不至于发烧啊, 他又不是纸糊的,傅语诺顾不得深思, 将人安置在床上就下楼给他找冰块, 倒热水。
他躺在床上,看着她忙里忙外, 等她终于坐到床边, 直接将人往怀里一扯,傅语诺扑进了男人滚烫的怀抱。
他抱得太紧了, 她呼吸都有点上不来, 可她没挣脱, 就任他紧紧搂着, 因为谢西然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很脆弱很痛苦,很需要她。
傅语诺有点后悔这几天冷落他,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头发轻轻蹭过他下颚,亲了亲他滚动的喉结:“叔叔,很难受吗?”
“……嗯。”他嗓音发紧,叫她立刻心疼得红了眼眶,他像有心理感应似的睁开眼睛,手指缓缓绕着她鬓角打圈,然后抚上她眼皮的粉色小疤,安抚道,“不哭。”
“没哭,就是有点不高兴,”她使劲地眨了两下眼睛,那一点点泪意被她硬挤了回去,她愤愤道,“热水器怎么突然坏了,要是被我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我一定不放过他!”
谢西然避开她真诚的目光:“……设备老化了吧,很正常。”
“老化?那可是去年才换的,说好了十年保修的!”她眼中寒光一闪,咬牙道,“可恶的奸商,我明天就打电话到消协投诉!”
“……不用了吧,人家做生意不容易,”谢西然咳嗽了两声,“……而且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们明天就派人来修。”
“叔叔你不懂……”傅语诺还想争,谢西然的咳嗽猛然加重,她忙给他按摩胸口,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懂你懂,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