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通透,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眸子。眼前的女子虽然衣衫褴褛,但是面容清秀,让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的感觉?
任绯看着他一时间有些茫然的神情,伸手扯下他腰间的荷包,露出最美的会心一笑,属于她的故事,终于要开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苏云落前脚跟着采风进了竹林,后脚就撞上了一大簇翠竹,竹叶糊了她一脸。
她转了个身,换了个方向走,没多久又走到了死路,被青青翠竹包围。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跟着她进来的,采风竟然瞬间就没了身影。
她想起师父临走的时候垂眼说的那句话,其他的字句她都没听真切,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冥府两字...
师父从来能掐会算,难道他早已算到了自己大限将至?
想到这里她就泪眼婆娑,竹叶露水折射阳光晃了眼,让她蓦然想到师父那一袭白衣身影,宁静致远的气质,看穿一切的双眼。
不会的,师父神通广大,怎么可能如此英年早逝?
她一边想着就更加疯狂地在竹林只见乱窜,丝毫不管面前一排排的耸立的翠竹,早就让她迷失了方向。
那些仿佛有意识,会移动的竹阵,在感觉到入侵者的胡搅蛮缠之后,甚至纷纷开始了攻击模式。
看起来软弱无害的细小竹叶,落下的时候纷纷变身薄刃,一开始让人毫无察觉,察觉到的时候,周身已经都布满了细小的血口子。
苏云落只是看了一眼,就无所谓地继续前行。只恨自己平日里只想着练武报仇,没有好好参悟师父给的道法阵图,如今已经在竹林中打转了小半个时辰了,可是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无边落叶中,只听一声轻叹。
然后她就听到了心中最期待的声音,师父清冷的嗓音此时听起来气若游丝:“何必要硬闯?”
这声音一听就让她心颤不已,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师父,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让徒儿见你面,在你身边伺候吧...”
“你别跪我,我受不起。”
“师父怎么就受不起了?”苏云落一听这话心中更慌了:“师父将我养大,对我如君如父,恩同再造...师父,求您了,让我伺病吧。”
她这一说完干脆又磕了一个头。
厢房里白夜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一丝血腥味让苏云落瞬间云破天开。竹林本就是用白夜的血布的阵,如今他真气乱了,血脉乱了,阵也自然就破了。
青青翠竹在她眼中散开,她一眼远远地就看到师父依旧一袭白衣伏在榻下,面前是刺眼的猩红色。
她连忙冲上前去,好好地将他扶到榻上靠着。
眼见师父面白如纸,长长的睫毛垂着,眉心紧促似乎在压抑着痛苦,苏云落竟然觉得心尖一阵抽搐。
这些年只有她在长大,师父却没有丝毫变老的迹象...羽哥哥似乎也没怎么长。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端倪师父的面孔...等等,她连忙摇了摇头,伸出自己的衣袖,先帮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然后就眼神游移不敢对上白夜微微睁开的眼睛,有些慌乱别过头去:“师父先躺着,我去给您煎药。”
“不用了。”白夜的语气依旧清冷:“采风在煎。”
她这才想起来,有人比她先进来,看着案上摆着的清粥小菜,还冒着袅袅轻烟,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那我喂您吃点清粥吧?”
她说着就起身去够桌上的粥碗。
白夜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看着。床头不起眼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纸片人和被风吹起了一个角。
他跟李晚明腹诽着:“欲情故纵这一招这么好用,本君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李晚明小纸人冷冷地回了他一句:“这还没到时候呢,你还要再撑一会,别喝她喂的粥。”
于是苏云落就听到师父虚弱地咳了几声,然后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不用了。你走吧。”
她一慌,就失手摔碎了微烫的粥碗,差点又要往下跪,这一跪肯定就要跪到碎瓷片上。白夜猛地一睁眼,就让她膝盖再弯不下去。
这就算是有千年万年的寿数,也快被发妻下跪折损得差不多了。
他想着又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苏云落只当是师父又用了术法,牵动肝肺,一时心急也顾不上礼节了,连忙去了鞋袜,半跪在榻上给他顺气。
白夜只觉得自己像一只猫一样,被顺的十分舒服,当即就像放弃抵抗,享受从未享受过的人妻温存。
可是李晚明却催促他:“不行,战五渣留下的锦囊里写了,这才是关键时刻,你要撑住。”
原来眼见剧情没有按照套路发展,他就早把战五渣抓回来重新商量过了。
此时他也只得硬下心来,转身甩开为他顺气的手,昂起下巴看着她:“你不是练成了神功,要独自出去报仇了吗?去吧,不用管我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