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她要杀我,一句道歉就能抵消她是杀人凶手吗?这样危险的人,为什么还要留在庄园……】梦思露瑟瑟发抖地问,【不应该送去地牢吗?】
【白小姐做错了事,难道不该欠一句道歉?】皇北宸看着她。
【如果我道歉,就是我承认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可不是我。】白微光鼻子发酸,【对不起三个字很轻,可这个罪名对我很重!】
【当初程先生需要的不是血,而是肾脏,你会找我么?】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
白微光怔了一下,她从来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想窃取鲜血,但因为那不足以致命。如果会危及性命,我不会杀人去让景行活着……这种假设对我很不公平,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那种人……】
【白小姐恐怕是有所误解,人只有一颗肾脏也能活。】
白微光又怔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只一颗肾就能活……
【少主,她前后说话颠倒,反复无常,还装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程景行的情况,医生一定解释过,白微光不可能不知道肾脏一颗就能活。
【不巧,我今天查过了,程先生的肾源与我完全匹配。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皇北宸面无表情地说着,连眉头都没有牵动一下,【我很期待,你会不会再来找我。】
白微光痛苦地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来试探我,我说了我不会伤害别人,就是不会!】
他和这些佣人都相信她被引导了吗?
皇司夜根本没有给她资料,她压根就不知道梦思露的肾源匹配这种事……都是佣人撒谎的啊。
【我等你来拿。】皇北宸起身,打横抱着梦思露离开。
【宸,我真的好害怕,还好你及时来救我,你今天都陪着我好不好……】
苏德深深看了白微光一眼,追出去问:【少主,那就这样不管她了?】
皇北宸下颌紧缩,城堡的大门随时开着,没有人拦着她走。在这些佣人欺负她的时候,她大可以离开,但她选择留下来,这就是她自找的。他也很想知道,为了程景行她还愿意牺牲到什么地步!
……
到此,白微光明白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皇司夜想整死她,不会给她肾源。才十天她就快瞎了,再待下去小命没了,也救不了家人。
泪水一直在打转,她受了这么多伤都不觉得疼,可皇北宸的每句话,都扎在她心里。
白微光眼睛看不见,还病重着,只好打电话给邱之洋,让他派车到城堡门口接她。
她还不能死,她要快点好起来,程景行还等她想办法续命……
咳,咳咳咳……
她感谢皇北宸没有真的把她丢去地牢,即便误解她是那样的坏人,他也还是没有伤害她。
可是那些佣人会放过她吗?她瞎程这样,能安全走出这座城堡吗?她突然开始后怕起来。
【微微,微微……微微……】粗嘎的嗓音响起。
白微光模糊看到窗台上落着一只鸟,是皇北宸最钟爱的那只鹦鹉,它歪着脑袋,拍拍翅膀叫着。
她的名字,还是苏德操一练了很久,它才会说的。
白微光眼睛猛地湿润起来,走到窗前的一路撞了好几次障碍物,膝盖到处是淤青。
【小家伙,你又来了。】白微光哽咽着,伸出手。
鹦鹉玛丽跳到她的手臂上,亲昵地碰碰她的手。它是皇北宸的爱宠,所以在庄园里地位很高,可以自由到处飞。白微光常常碰到它,它飞累就降落在她身边,陪她玩一会儿。
【微微……想你,微微……】鹦鹉玛丽嘎嘎地说着。
白微光含着的热泪终于涌出来,它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新词了?
【玛丽,我马上就要走了……替我向白北辰说对不起……】白微光滚烫的泪水落下来,【对不起我说的话没有做到,说好不会再靠近他,还是进入他的视线给他带来困扰,对不起……】
她一直说对不起,好多好多声对不起,只有她能听见的歉意。
鹦鹉歪了歪脑袋,黄色的大花冠,纯白的羽毛:【微微——】
【我要走啦,你去找白北辰吧,再见……】白微光推开窗,抬起手放它走,【对不起,白北辰,对不起。】
玛丽飞上天空,自由地翱翔了着飞远了……
两个佣人站在走廊上,看到鹦鹉又从白微光的阁楼飞出来,早就计划好了阴谋……
……
白微光清洗干净脸上的泪水,用毛巾擦干的时候,眼睛又疼痛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捏着毛巾想起她每次擦脸都会有痛感,难道是——
她真够蠢的,被人暗算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这里就是地狱,皇司夜从一开始就想整死她的,她还天真以为他只是想考验她!
她背脊发着冷,一刻也不敢耽误,现在就离开。
趁着天还大亮,她眼睛模糊还能看清楚一点,刚刚用了毛巾,再不去医院这次就真的要彻底瞎掉了。
白微光扶着墙,小心翼翼离开房间,下楼的时候更是像老奶奶一样慢动作。
楼下的佣人看到她的样子,都嘲笑起来:【真的装起瞎子来了?也对啊,说自己看不见了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嘛。】
【宸,医生说是受很大惊吓,你留下来陪陪我嘛……】梦思露就坐在大厅沙发上,拽着皇北宸的袖子不让他走,闻言也转过脸去。
白微光扶着楼梯,目光呆滞,踩一步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