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甘苏去到洗手间,拿出口红给自己补个妆,忽地,她觉得自己右手发痒,她摊开手掌,有股力量似要喷薄而出。
四下无人,甘苏进到洗手间的最后一个隔间,把门锁了起来。她闭眼屏气,右手呈虚握状态,感觉手有了东西,她低头看去,除了鸣刀,还有一根藤条……
甘苏左手拿着鸣刀,举起右手中多出的那根藤条,手握着那部分由黄布细心缠绕,甘苏想到了时辰提及的第八时,“未太……”
藤条从甘苏手中逃离,悬浮在空中,也就眨眼的功夫,藤条幻化成一个黄发男子,黑色西服,眼睛像狐狸眼,眼尾上扬。
甘苏警惕,双手握紧鸣刀竖在二人中间,鸣刀锋芒锐眼,未太抬起手,手指在鸣刀刀身轻弹一下,“嗡----”
一声刀鸣,刺耳作响。
未太歪头,有点无辜,轻声说:“这刀可真凶啊……这么护主……”
甘苏压低声音问:“你是第八时?”
“嗯,”未太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嘴边,说:“嘘----你听。”
甘苏困惑。
他开口:“哒,哒,哒,哒,哒。”
甘苏问:“怎么了?”
他扬唇笑起来,眼睛似要眯成一条缝,“一点了。”
甘苏单手拿着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确认,不多不少,刚好下午一点,“一点怎么了?”
未太靠着隔板,悠闲道:“我本来一点才能出现,一点到三点,是我管理的两辰。”
“然后?”
“然后……你把我提前叫出来了,”他又站直,身体压向前,甘苏后退一些,抓紧鸣刀,总觉得这人并非善类,他严肃说:“这是时辰独有的特权才对。”
甘苏无意识吞咽口水,为什么这么压抑,她甚至有点害怕。
这人……阴森森的……
甘苏握着鸣刀的力度加重,“所以呢?”
未太仰头看天花板,看着这里的格局,问:“你不是日晷守护者,为什么可以叫出我?”
甘苏:“我不知道。”
未太一愣,垂下眼帘,眯眼打量她,“你这人真的很奇怪,虽然听说了不少你的事情,可眼见为实,这下我算是相信了。”
甘苏视线无处安放,实在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盯着他的西服扣子。
未太瞥眼她,伸手放下了马桶盖子,坐在上头,敲起二郎腿。甘苏缩在角落,不敢动。
未太:“时辰有跟你提过我是用来干嘛的吗?”
甘苏没懂他的意思,什么用来干嘛的……
未太换个方式问:“你既然认识我,那时辰一定跟你提过我,他都说过些什么?”
甘苏回忆:“就说你是一根藤条……”
未太恍然点头,“原来什么也没跟你说啊……”
未太抬眸,撞上甘苏的视线,甘苏避之不及,他扬起的眼尾,一股子狡黠。
他说:“虽然我是根藤条,却是不输任何刀剑的武器,削铁如泥。”
甘苏咬唇,他想表达什么。
他薄唇一张一合:“我、很、危、险。”
“嗡----”
刀鸣声震耳欲聋,鸣刀失控指向未太,眼看就要刺中他。
甘苏使劲拖住它:“不要!”
鸣刀这才安静下来,未太镇定自若坐着,未动分毫。
未太拍拍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副受惊吓的表情:“呼……开玩笑开玩笑,别当真别当真。”
甘苏也不知他是真是假。
未太拍拍自己的衣裳,起身俯视她,正经说:“好了,不再试你了。”
甘苏恍惚,刚才是在试探她吗?
未太拂着袖口的,娓娓道:“不知道你的底细,我怎么敢跟你坦诚,看你也不是什么心机叵测的人,我倒是放心了。”
甘苏依旧神情紧绷。
未太一笑:“甘苏,我们来谈谈朱晖景和李娉婷。”
甘苏醒悟,“你真的是那根藤条,就是朱晖景送给李娉婷的那根,那个生辰礼物。”
“嗯。”
洗手间外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是实验室的员工外出归来。
未太可惜道:“看来今天不行了。”
甘苏缓缓点头。
“我先闪了。”
“嗯……”
未太捏起两指,“哦对,你以后可以随时叫我,毕竟除了时辰,只有你有这个能力。”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又变得诡秘莫测。
“哒。”打了个响指,他人便不见了。
甘苏人骤然放松,鸣刀消失,她腿软,赶紧扶住隔板。
*
下班后,甘苏本想直接回家,但她想到生病的苏知婷,于是打车去探望。
她手机拎着水果,按响门铃后,来开门的却不是苏知婷。
“江晖远?”甘苏皱眉。
江晖远穿着围兜,手里拿着锅铲,看见甘苏咧嘴一笑:“甘苏姐。”
甘苏走进去,立刻关上门,生怕被别人看见:“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