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钧耀,绩溪、婺源等五县,乡民陈情请愿,眼看这风波就要压不下去,源头就是从你这歙县起来的,你这歙县令责无旁贷!段府尊如今因为此事寝食难安焦头烂额,要是今年的夏税出了任何问题,你以为你逃脱得了责任?”
“咳咳!”
汪孚林再次咳嗽了两声,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方才一本正经地说:“帅嘉谟陈情是在过年的时候,而后就不见踪影了,至于叶县尊,那是在二月方才上任的,和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舒推官你这岂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前那个帅嘉谟不但告到了府尊面前,而且还捅到了巡按御史刘爷那儿,却暂时没个结果,此事就一直消停到现在。这次分明是五县那边先闹起来的,凭什么怪到我歙县头上来,舒推官莫非觉得我歙县子民好欺负?”
刚刚还被嘴炮无双的叶大炮损得心头滴血脸上无光,这会儿又出来个同样嘴上不饶人的汪小秀才,舒推官都快气晕过去了。他奈何不了身为同榜进士的叶钧耀,难道还对付不了这区区一个小秀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厉声喝道:“汪孚林,别得了便宜就卖乖!你不就是仗着背后站着汪道昆,于是便肆无忌惮染指歙县公务吗?倘若今年徽州一府六县的夏税出了问题,就算你背后的汪道昆,也脱不了干系!”
“舒邦儒,你有什么证据说孚林染指歙县公务?南明先生隐居松明山多年,除了丰干社诗词答和,不问世事已经很久了,你凭什么牵扯他?徽州一府六县夏税收不齐,关系到所有子民,又如何只是区区一个人脱不了干系?”叶钧耀最乐意的就是在嘴上欺负人,这会儿深感舒推官以大欺小,他也索性加入了进来,言辞咄咄逼人,“就是孚林那句话,你是觉得我叶钧耀这个歙县令好欺负,还是觉得南明先生好欺负,又或者是我歙县子民好欺负?”
舒推官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他凶狠地盯着面前这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一大一小,突然;脸色一变,死死抓着胸口。下一刻,他就这么直接滑落在地。面对这一幕,他身边那些原本就已经打退堂鼓的府衙差役登时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去扶他。而叶钧耀则是在惊愕过后,生出了一丝狂喜。
日后他可以得意洋洋对人宣扬,他叶钧耀义正词严,三言两语骂得舒邦儒倒地不起!当然,能骂死那就更好了,被骂死的人是没有人权的!
就倒了?战斗力不够啊!
汪孚林有些不得劲地眯起了眼睛,暗想他还希望汪道昆从天而降,给舒推官一个莫大惊喜的,现在看来,一来用不着,二来人家南明先生压根就没叶钧耀这么闲!他之前都暗示了叶县尊可以不出现,这样他吃点苦头,回头能够以最凄惨的形象出现在段府尊面前,狠狠给舒推官上一通眼药。但叶钧耀却觉得要对他的安全负责,同时也按捺不住就想来瞧舒推官的笑话。不过这样也省得他苦肉计演得太投入,多吃苦头。
从这点来说,叶县尊真是体恤人的好领导!
第一三五章非礼勿视和面壁
大清早,舒推官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带着三班衙役出门,没两个时辰就昏迷不醒被人抬回了府衙,这样的画面实在是让府衙从属官到吏役全都瞠目结舌。
所以,“大老远护送”心悸昏倒的舒推官回府衙就医,顺便向段府尊请罪的叶县尊和汪小秀才这一对组合,理所当然地引来了万众瞩目。
叶大县尊和舒推官不和,这在府衙早就不是新闻了。两人是同榜进士,舒推官来得早几个月,叶钧耀晚上任几个月,舒推官自恃资历,再加上段府尊颇为信赖,时常对那个菜鸟歙县令冷嘲热讽;而叶县尊最初频频落下风,还因为被人算计而举步维艰,这阵子却是一下子翻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简直是前后两重天。至于汪小秀才,那就不说了,年方十四的他只是县学一介增广生,却已经成了歙县名声大噪的传奇人物。
尽管不是科场上的传奇,但如今也并不是一切唯科举论,家世、手段、性情、人品,再加上汪孚林不过十四岁,自然颇为炙手可热。
不过,无论叶钧耀还是汪孚林,相对于之前在歙县班房中的咄咄逼人,在段府尊面前,他们都表现得相当低调。叶钧耀只是大略讲述了一下事实,而汪孚林也没有去撩开袖子,给段朝宗看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伤势”,甚至提也不提自己是去歙县班房教训旧日佃仆钟大牛,虽说有错,可也犯不着让舒推官如此小题大做。他一直在观察主位上那位徽州知府的表情,见看不出喜怒,他立刻明白,要是自己继续在那喊委屈,说不定就弄巧成拙了。
“府尊,学生有下情禀告。其实,早在数日前,学生那养子金宝的陪读秋枫就遭人胁迫,有人以他的名义给他家里翻修房子,又送了全套家什以及各种东西,随即以此要挟他暗中窥视学生的动向,从他嘴里问出了学生去过歙县班房的事情。他事后觉得不妥,立刻向学生坦白,因此学生和叶县尊商议了一下,就设下了一个套。果然,今天学生前脚刚到班房,后脚就发生了舒推官等人闯进来的事。”
叶钧耀立刻义正词严地补充道:“府尊,正因为孚林禀报了此事,所以下官有理由相信,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兴许还有人在背后挑唆撺掇舒推官!”
舒推官拿了牌票去歙县县城之后,段朝宗就隐隐感觉到,他这一回似乎决定得有些武断。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