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心翼翼的走至潭边。
那黑衣男子这回倒没有直接跳进水里,仅是弯了腰,慢慢俯下身去,将整张面孔都沉进了水中。
林跃在旁看得心惊肉跳,估摸着真正的水鬼也不至于如此恐怖,几次犹豫想逃,却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乖乖在旁等着。
片刻后,只听水声哗啦一响,那人终于抬起了头来,大口喘气。他满脸都是水渍,面容依旧惨白,眼眸更是幽幽暗暗的,鬼气森然。
林跃吓得冷汗直流,既是惊愕又是恐惧,双腿发软、动弹不得。他先前是舍不得逃,现在却是想逃也逃不动,只得干笑几下,颤声问:“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他眼睛眨啊眨的,眸底含了水雾,一副怕得要命的表情,模样实在可笑。
那黑衣男子瞧得呆了呆,果然嘴角一弯,微微笑了起来。
“你不是想问我的名字吗?”
“呃,是啊。”
“我姓徐,”他抬手将颊边的乱发拨至耳后,嗓音低低哑哑的,眼角眉梢尽是妖冶之色,缓缓吐出两个字来,“徐情。”
第 3 章
第三章
林跃心头一跳,几乎看痴了过去。半晌才回过神来,偷觑徐情几眼,喃喃低语道:“这名字很好听。”
顿了顿,又面红耳赤的加一句:“你笑起来真是好看。”
他话一说完,徐情便收敛了笑容,眼底泛起寒意,凉凉说一句:“你可以走了。”
林跃也觉得自己不该在此地久留,但双腿软绵绵的,完全不听使唤,视线更是牢牢粘在面前的男子身上,根本舍不得移开。
所以他非但没有听话的离去,反而更往前凑了凑,张嘴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把头埋进水里?”
闻言,徐情仅是冷冷睨了林跃一眼,抬手擦拭面上的水渍,分明懒得搭理他。
林跃便又觉心口狂跳起来,身体一阵发抖,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水鬼的某种仪式,吃人前先洗一把脸?我皮粗肉厚的,真的一点也不好吃啊。”
徐情听了他这一番话,当真是哭笑不得,忍不住又勾动嘴角,轻轻哼道:“哪个说过要吃你了?唯有这寒潭里的水,方能压下我体内的毒。”
“啊,原来如此。”林跃大大松了口气,眸中几乎闪出光芒来,无比兴奋的嚷,“你果然是人不是鬼!”
徐情却不应话,只斜斜望着他看,薄唇微微扬起,似笑非笑。
林跃再次脸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为什么非要浸在冷水里才能治?你的脸色这么差,想必也是因为中毒的关系?你这病找大夫看过么?有没有好好吃药?”
他气也不喘的问出一长串话来,徐情却好似听耳不闻,完全不肯应声。
林跃于是又问一遍。
徐情这回终于有了些动静,甩一甩袖子,慢吞吞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朝那几间石屋走去。
林跃的双腿仍是软的,起不了身,只得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喂,你身上既然有病,就该好好找个大夫治一治才对。”
徐情脚下微滞,轻轻咳嗽几声之后,忽然转回了头来。
“反正死不了人,治不治有什么差别?何况……”他面容惨白惨白的,眼中隐约露出嘲讽之色,嗓音嘶哑至极,“死了反倒干净些。”
话落,手一扬,跌跌撞撞的走进屋内,“砰”的甩上了房门。
林跃被那关门声震得心头一荡,明知那“水鬼”可怕得紧,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着他。想他究竟中了什么毒?想他独自呆在屋里有没有犯病?想他这么冷淡的性情,怎么竟成了教主的男宠?想……
想来想去,直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那片树林。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跃依然日日早起扫地,四处打探他爹的下落,脑海里却翻来覆去的浮现出徐情的身影。结果他地牢尚未找着,那树林倒是去了一遍又一遍。
几乎每次去的时候,徐情都湿漉漉的浸在那寒潭中,面容冷淡,鬼气森然。
林跃虽然觉得害怕,却总忍不住同他亲近,即使惹来白眼无数,也非要跟他说上几句话才肯罢休。
如此几回下来,徐情被他缠不过,纵使满脸不悦,也偶尔会应几句话。
某日天气极好,林跃到处逛过一圈之后,又跑来树林里缠人。徐情刚从水中站起来,一面懒洋洋的穿衣裳,一面开口问道:“你不是扫地的吗?怎么整日往这边跑?不用干活啦?”
林跃眨眨眼睛,使劲扬了扬手中的扫帚,理所当然的应:“在假山旁扫地也是扫,在这里扫地也是扫,有什么关系?而且这地方平常无人踏足,更应该好好打扫,否则你一个大美人却坐在垃圾堆里,像什么样子?”
他在魔教中扫了一个月的地,习惯成自然,竟随口捏出一篇扫地经来,而且说得头头是道,表情极为认真。
徐情听了差点被他逗笑,好不容易才板住面孔,淡淡的说:“你若是不怕死的话,就尽管继续扫下去吧。”
“我早已经打听过了,教主最近在闭关练功,已经许久不曾露面了,所以暂时取不了我的性命。”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扫帚抬高了些,透过扫帚柄偷偷的盯着徐情看,小声道,“而且,就算当真有什么危险,我也照样会跑来见你的。”
面前这男子的相貌虽然俊美,面容却惨白如鬼,十分吓人。加之动不动就剧烈咳嗽,时不时要跳进水里泡着,实在跟鬼怪没什么两样。
但林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