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便接着问道,“可是那个姑娘?”
安王复又点头,道,“是她。她初到京城有些不熟,我便带她去走走。不瞒您说,这小狐狸就是她养的。”
老王妃不曾想竟是这么巧,顿时便笑了起来,“有善心,又能养出这么乖巧的小东西,想必是个好姑娘。”
安王点点头,不再接着说下去,转移了话题,与老王妃谈起了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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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旭日初升。
城西,串儿胡同最深处,一间有些破败的屋子里。
小偷王小二被四周的鸡鸣狗叫声吵得睡不着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窗外一片亮堂,微微眯起眼来,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昨夜那个女子所说的话。
“……明日一早自己去府衙领了罚,完了到清风楼找我……”
他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容。
傻子才会自己送上门去领罚,那些个官差个个心狠手辣,若是给的油水不足,三十大板能要了半条小命。他初学手艺时,可是吃过这个亏的。
他伸直了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穿上鞋走到门边,伸手拉开了门走到院子里的水缸旁边,拿起缸里的水瓢打了一大瓢水倒进旁边的木盆里,弯下腰整张脸都浸在水里,十几息之后才抬起头来。
凉水冲刷了未曾散去的睡意,他伸手往脸上抹了两把,再抬袖子擦了擦,就算是洗过脸了。
小小的院子,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便走到了头,拉开院门后随意合上便出了门。本就家徒四壁,再加上他自己就是个贼偷,自是不惧有小偷上门。
胡同口便有卖早点的人,包子馒头混沌大饼,应有尽有。
王小二虽然是个偷儿,又没什么文化,却是被师父教导过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理儿,从不对周围的人下手,甚至还会跟邻里打好关系。
是以,见到他走过来,周围卖早点的人纷纷同他打招呼,亦有称赞他勤劳的。周围的人都以为王小二是个老实勤快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还会有好心人想给他介绍媳妇,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他在熟人处买了早点,一边吃着,便走出了胡同,心中合计着今日该去哪里“上工”。
宁康坊是暂时不能去了,最好是整个东城都不去。城南那边是刘老七一行人的地盘,那帮人凶得很,他可惹不起,再说了,那个可怕的女魔头还住在清风楼呢。
最后他决定去北城碰碰运气。
不过他今日运气实在太差,好不容易遇上两个目标,也找到了机会下手,其中一个竟然失手了,若不是他跑得快,少不得挨一顿打。
王小二躲在巷子里,反复看着自己的手,回忆之前的事,他总觉得自己的动作似乎变得有些迟钝了,不然根本不会出现那种失误。
他干这一行已经多年了,这快手练了也不是一朝一夕,若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啊?
他有些想不通了。
可是想着想着,他不期然的又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那个姑娘仿佛漫不经心的警告。
“你若不照做,后果自负。”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后果?
对一个像他这样的偷儿来说,这双快手,的确是吃饭的本钱。
可是随即王小二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什么报应,无非就是想吓唬他而已,他岂是会被轻易吓到的?想必是昨日遇见了那事,有些心绪不宁才会导致如此。
这么一想,他便觉得有理,遂收工回了串儿胡同,进到屋内便倒头大睡。这一睡,便睡到了申时。却不是他自己醒的,而是被痒醒的,脖子上不知为何,忽然开始发痒,手上亦如此。初时并不严重,他只挠了挠,便翻身继续睡。可是渐渐的,越来越痒,怎么挠都无济于事,发痒的地方都快挠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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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时候,曲迷心终于等来了昨日那个小偷。当时她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逗弄蛊虫,便听得店小二敲响了房门。
“何事?”她问道。
小二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曲姑娘,门口有一个男子跪着求饶了好一会热了,似乎是找您的,您看?”
曲迷心收起蛊虫,出得门外,顺手锁了门,对小二道,“走吧。”
还未走到大门边,远远便听到那男子求饶的声音。
“姑奶奶,小的错了!您就大发慈悲绕了我吧!姑奶奶,求求您了!”
曲迷心走出大门,便见那偷儿跪在一角,一边可着劲儿的挠着脖子跟手,一边声泪俱下求饶道。旁边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见着曲迷心走了过来,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她旁边,似想抱住她的腿求饶,被她轻易躲开了。
曲迷心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瞧你这样子,是将我昨日说的话当耳边风了吧,既没去府衙自首,也没到清风楼来。我说过了,若不照做,后果自负。”
王小二闻言,哭得更惨了,跟死了爹一般,“姑奶奶,小的真的错了,您就发发慈悲放过小的吧,小的保证马上就去府衙自首,求求您了!”
曲迷心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微微蹙眉,道,“走吧,先带我去找刘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