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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那只脚趾上却缺了块肉,赫然像被什么东西咬去一样,吴越红着脸道:“你瞧,这儿便是那只老鼠咬的。”
朱禹辰点头道:“我的右脚脚趾上也有个洞,不过,比你这个可大多了。”
说罢朱禹辰三下两下除掉右脚鞋袜,果然小脚趾上缺了好大一块肉,吴越瞧着心痛,问道:“痛吗?”
朱禹辰笑道:“十多年了,如何还会痛?”
吴越好奇地问:“也是被老鼠给咬的么?”
朱禹辰摇头道:“咱们天山,只有狼,没有老鼠。”吴越不由打了个寒噤,道:“你碰到狼了?”
朱禹辰点点头,一边为吴越穿好右脚的鞋袜,说道:“咱们放羊,有羊的地方自然有狼,那年我才八岁,一个人到草原上去玩,结果碰见了一只狼。狼平日都是成群出现,那日独独见到一只狼,我还以为是条迷路的狗,便上去摸它,那狼跳起来便来咬我,我吓得转身便跑。”
吴越不由吓得脸有些发白,颤声道:“后来呢?”
朱禹辰道:“我跑掉了一只鞋,被那只狼咬住了脚趾,便在这时,我父亲赶到了,才救下了我。”
虽没有亲眼见到,吴越仍是吓得小脸发白,半晌才道:“还好伯父及时赶到。”
朱禹辰伸手揽过她的肩,道:“若有一日,我带你去见他,你可愿意?”
吴越吃了一惊,只觉心里慌乱犹如鹿闯,这实在是自己从未敢想象之事。朱禹辰见她不答,却也知她心思,说道:“可惜我妈死得早,要不,她见了你一定喜欢得紧!”
说着他叹了口气,续道:“在我们那里,头和脚都是极尊贵的,男女婚嫁之时,男子要为妻子洗一次脚,亲人过世,家人也要为他洗脚。”
说着顿了顿,又叹一口气,才道:“我妈死的时候,我还小,我给她洗脚,还以为她睡着了,口里还说道‘娘,日后我要常给您洗脚’。”
吴越听他话语凄凉,知他心里难过,当下安慰道:“伯母有你这个孝子,在天之灵,一定也欢喜得紧!”
想起自己已没了双亲,也不由黯然,朱禹辰见自己的话勾起吴越伤心的事,忙岔开话道:“今日咱们且好好在这园子里逛一逛。”
吴越嗯了一声,眉头舒展,见一片杏花落在朱禹辰肩头,便伸手替他拈起,两人四目相对,深深凝望,朱禹辰心中一荡,揽住她肩,便想在她脸颊上一吻。
正在这时,却听后面一人咯地一声笑,说道:“回蛮子,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我可得回去好好想件大大的难事让你办!”
两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瞧,只见一片青色衣衫在一株杏树上掠过,转眼便又不见了,只有那树略略一动,落下一阵雨似的杏花花瓣纷纷扬扬,落英缤纷,随风洒在二人身上。
吴越道:“是小雨姐姐,她说的是什么话?”
朱禹辰呵呵一笑,将上午之事说了,吴越这才明白为何晌午小雨心急火燎地拉了自己来百花园,不由莞尔一笑。
朱禹辰听她讲了自己如何到得此间,心中不由更加诧异,自己快马加鞭,竟然还落在她后面,这丫头轻功之好,只怕天下无敌。
当下两人在园子里携手而行,直逛到近落日接山时才出了园子,在附近找了间整齐的餐馆将晚饭吃了,朱禹辰扶吴越上马,送她回家。
两人回到吴越住处,朱禹辰见房子破旧,屋檐低矮,一伸手便可触及屋顶,不由蹙起了眉。
待走进屋中,只见这外面一间堂屋四壁空空,只放了一张木桌和两条板凳,桌上是半碗未吃完的米饭,一碟咸菜和一盘蔬菜,看来这便是吴越的晌午饭。
进了里屋,只见背面一张土炕,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被褥,自己送的两件皮氅放在床头,想是夜里当被褥在盖。
屋子空空荡荡,东头一张方桌,自己送的那张九霄环佩端端正正摆在上头,琴面干净,想是每日都在擦拭,琴边一只针线篓子,里面装了一副还未绣完的缎子。
朱禹辰走到立柜边,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件单衣,当下心里明白,想必吴越这几月便是靠典当自己衣服和绣花度日。
当下便轻轻搂过吴越,道:“我明日便在城南给你买间大宅子,再买几个婆子丫鬟给你使唤如何?”
吴越连连摆手道:“不,我在这里已和周围街坊熟识,他们待我很好,日后……”
说道这里便住了口,自己也不知日后怎么办,只好低下头去。
朱禹辰心中却另有一番打算,他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你且先委屈些日子,再过几月,咱们——”
说道此间,他也顿住了,从怀中取出一小锭金子放在桌上,道:“今日出门,不曾带许多银两,你且先用着。”
说罢便凑上前去,在吴越耳边轻声说道:“越儿,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
吴越又是欢喜,又是难过,自己到底还是辜负了姐姐,可公子待自己这般深情,自己又如何舍得放下他。
心中百转千回,最后轻轻拉起朱禹辰的手,道:“越儿不走,越儿永远不会离开公子。”
朱禹辰大喜,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住,良久才放开,目光移到炕上。
吴越见他眼睛瞧着那张炕,脸一下便红了,正自忐忑不安,却听朱禹辰道:“越儿,我近日很忙,不能时时来看你,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吴越知他心思,点头道:“越儿永远在这屋子里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