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
到了南疆,随着了解的深入,香如雪许多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治理南疆的是这片土地上被选出来的大祭司、圣女以及十二族族老。
这样的治理形式已经延续了千年,但据史籍记载,千年前,统治南疆的却并非大祭司、圣女以及十二族族老,而是月离宫宫主。
月离宫在千年前不知何缘由离散,宫主更是不知所踪,这之后月离宫的地位被大祭司、圣女和十二族族老替代。
不过月离宫分散的旧部,千年来并没有销声匿迹,而是在暗中发展,更在近年卷土重来,对大祭司、圣女、十二族族老在南疆的统治地位造成极大动摇。
在南疆,大祭司和圣女,千年来,按制所定,实际上也是要结合在一起的夫妻身份。
圣女和大祭司会在上任后选定一个吉日,行婚礼。
婚礼后便是正式夫妻。
但上一届的大祭司和圣女,是一个例外。
上一届的圣女在婚礼之前逃走,离开了南疆。
南疆一直派人搜寻,每一次要抓到的时候偏偏又再次被圣女又逃掉。
十几年内,南疆一直处于没有圣女的状态。
光靠大祭司、十二族族老,他们在南疆的统治地位愈发岌岌可危。
直到三年前,终于找回圣女。
只是找回的这位圣女并非原来那位,而是新的一位。
新的圣女,但大祭司却还是原来那一个,圣女和大祭司的婚嫁制度这一次当然也不作数。
这位新的南疆圣女以这个身份嫁给了中原大魏王朝的年轻宰相,换取中原王朝和南疆两邦友好,同时也是换取中原王朝对大祭司一方的支持以对抗近年展露面目的月离宫势力。
月离宫,香如雪在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
便决定去探探这月离宫。
但还没等她们找到这月离宫,月离宫的人倒是先一步找上门。
眼前的几人穿着月牙白色衣衫上面绣着独特的花纹,是南疆独有的款式。
他们在见到香如雪的时候动作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异口同声,“恭迎宫主归来。”
月离宫空却了千年之久的宫主之位终于再次找到了它的归属。
那真牵着雪宁白嫩嫩软乎乎的小手站在香如雪的身边,全凭她的决定。
她自己当然知道这些人确实是月离宫人,所言不假。
但对于香如雪来说,面前这些突然出现的人,他们的身份还有待考察。
东探探西探探,老祖宗考察了半天后,决定跟着这些人过去看看。
三人被带到月离宫,果真是月离宫。
月离宫其地,一半宫殿在地下,一半宫殿显露在地表。
建筑并不新,看上去是经历了沧桑,经历过时间的,一砖一瓦搭建的十分牢固,也透着古朴中的繁复华丽,即使历经了这么久远的时间,这座宫殿在月光下依然恢宏生辉。
就在看见月离宫的这一刻,纷至沓来的那些模糊的记忆,许多片,一片一片变得无比清晰。
体内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动,这座宫殿里有什么东西和她相互吸引着。
她走进这座建筑,越走进,越多的记忆争相涌来。
走到宫殿深处祭台的位置时,她不由得停下脚步。
掩埋了千年的记忆破土而出。
她生于南疆,长于南疆,被前任宫主选中,任月离宫神祭之位,也是第十二任宫主,更是南疆的统领,这一方土地上最尊贵的女人。
往事渐渐浮现,这座存在千年的宫殿承载着她最久远也最深刻的记忆。
历时千年,宫殿已然不是曾经模样,但许多地方依旧保留着记忆中熟悉的样子,香如雪还是找到了很多自己留下的痕迹。
她的童年、少年、青年……生前二十余载的时光多半都是在这里度过。
直到走到这座祭台的时候,只觉得体内血液中那只自来到月离宫便蠢蠢欲动的小东西就要破开身体冲出,她奋力压制,好容易才将体内那东西压制下去。
至于这座祭台……她永远不会忘记……生前二十余载,她的性命,她的时光,终结于此。
香如雪死去的那一夜,天空黑沉的可怕,前所未有的黑暗笼罩住她,她躺在祭台上,手筋脚筋四肢筋脉尽数被割断,汩汩的鲜血不断涌流而出,祭台的地面刻着复杂的纹路,鲜血顺着这些纹路染红了整座祭台。
她呆滞而空洞的望着夜空,天空一片黑漆漆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仿佛这一夜是永夜,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黎明的曙光。
意识已经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的时候,香如雪隐约察觉到自己因为失去鲜血而变得冰凉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热又宽厚的怀抱,鼻尖是让她熟悉的气息,她的心一下子安稳下来。
那人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一举一动是那么那么的小心,她都能感受到对方深深的疼惜和关切。
香如雪的鼻尖却有些发酸,她有些想哭,只是虚弱的身体似乎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你怎么才来……”
她似乎能听见那个记忆中的自己心中的喟叹,鼻尖也忍不住跟着发酸,升起一股想哭的冲动。
香如雪闭了闭眸子从记忆带来的情绪中抽身出去。
在这些回想起来的记忆中,有一件事她确信,她的死,是被人刻意所害,两个人,一男一女,是她生前信赖之人,但自己却被他们双双背叛。
只是这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