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似流星闪电,一会儿又似喷云泄雾……每变一次,都会激起一阵欢浪。
连越季也看得目不转睛。这打铁花的绝活儿本就是山西一带用来庆贺元宵的,她不是没见过,可是头一次,元宵佳节,让她真真切切地体味到,东风夜放花千树。
只有祝斗南自己清楚,这些其实算不得什么。若非今日是十五,他便可打出更多更神奇的形状,一条巨龙、一头猛子,让孩子们高兴,可是……偏偏是十五。若非如此,他适才自可去救那两个被困火中的孩子,而不是激励越季。
‘烟花’散尽,孩子们还沉浸在欢悦中。
祝斗南将三宝放下地来:“孩子的心愿,应该尽量去满足。因为,他们很快就长大了。”
他气息未乱,语气如常,可嘴角的浅迹,分明是笑意,越季不会看错,今晚,头一次,他露出了些许笑意。
唉!越季好生悔。原来佛家净土,真的能够涤尘洗俗,祝斗南分明还是初见时的祝斗南。出山泉水,纵然光怪陆离,可洗去浮华,仍旧冰心玉壶,早知如此,她该一早同他去寿安禅林啊……
“啊?嗯嗯。”胡思乱想中猛然听到他唤她,她忙应声。
“不早了。你孤身一人,该下山了。”
你也知道我是孤身一人阿……越季在心里嘀咕嘀咕,是不是自己一向表现得太彪悍了,给人一种丝毫不需要被护送的感觉呢?她两手轮流敲打着另一边的肩臂:“唉……刚刚抱那两个孩子,沉死了,累死了……”
可这似乎并没令她显得柔弱些,因为祝斗南道:“那就早些动身吧。”
“那个……雪天路滑,下山坡陡,回去的时候车又是空的,只怕骡子刹不住蹄子,若是车里装些……”越季心里飞速想着该怎么说,直接说若是车里装下个殿下您还能给压一压总不太好吧?
祝斗南已经打断她:“慢些赶。”转身去了。
人家一片殷勤,邀她去寿安禅林看梅花,她怎么说,梅花能不能炒来吃?这么爱吃,给你一大碗闭门羹吃!越季发狠甩了两鞭子。
骡子性子好,鼻子里喷了两声,回过头来略带哀怨地看她。她立即反应过来,大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忙着在骡子臀上揉了揉。那两鞭子,分明是想抽她自己的啊。
回到府中已是半夜三更,酒阑席散,诺大府院,亮着的灯已经不多了。
越季精神抖擞地经过一扇门而不停,越三千闻声出来,打着哈欠追上去:“七姑——”
越季足下还是不停:“嗯?”
“七姑你看啊,这两串花灯是我给你留的,多精致……”
“不要!”
“不是你说的有好吃的好玩的……”
“怎么会?玩物丧志,我会说这么没出息的话么?”
“七姑,你走这么快是要去哪儿啊?”
“西院。从今夜起,我要用功了,专心研究火器。”
深夜之中不能入睡的,无独有偶。
“什么?”奋武王府书房之中,祝北赫快走几步,逼近韩大鹏,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你说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字数。。。有点忧伤
第14章栽赃法宝桃花阱
越毂一边吃一边用眼睛溜越季:“稀罕了,咱们七姑奶奶这次从庙里回来怎地心情这般好?撞着谁了?”
越孛用汤匙重重一磕碗沿儿:“撞鬼了吧?”
“可撞到大麻烦了。”
声音从外面传来,人也随之到了,是越卧云夫人唐氏,来到桌案边向越毂行礼。
几个小辈忙都站起身,越季和越孛叫大伯母,越三千叫了声奶奶。
越毂见唐氏带了翟冠,一身的大红通袖袍,神色也不对劲儿,纳罕道:“这一大早的怎么穿成这样?”
“若不是事情太急,媳妇儿也不敢打扰公爹早膳。宫里来人传了,让媳妇儿带着小月季即刻进宫。”
年节都过完了,这时候还进宫去做什么,越毂料到不好:“什么事儿啊?”
“那来传话的公公是只字不漏的,亏了老爷让小丘子悄悄来给报了个信儿,丘子——”
小丘子是越卧云贴身小厮,早在门外等着呢,应一声进来。唐氏道:“你仔仔细细讲给老太爷听。”便对越毂又行了一礼,攥了越季的手匆匆走了。
只剩下一头雾水的越家爷儿仨。越毂挠挠头:“既然是宫里的事,你这小子怎么会知道的?”
小丘子咳声道:“事儿是宫里的,可丑事传千里,多高的宫墙也挡不住啊。”
越孛性子最急,怒道:“你快说,贫什么嘴!”
“是是是,今天不是年后复朝的第一天么,天不亮,在奉天门,文武百官都聚齐了,休了半个正月,大大小小的官儿们都憋了一肚子的事儿要奏,可被奋武王世子抢了头一个,一张嘴就是个开门红,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爷儿仨齐声问:“说了什么了?”
“他竟奏说,昨夜元宵节,吴贵妃于宫外私会钟离王,还私相授受了一只写着淫诗艳词的花灯。”
果然把几人都震住了。还是越毂反应最快,压下打听这香艳轶事的好奇心:“这跟咱家小姑奶奶有啥关系?”
“要说这位世子爷的为人,京里无人不知,他说的话,也没人敢全信。听老爷说,本来奋武王府那个伴读说得是‘那男人背影儿恍惚惚有几分像’,可被世子当场踹了一脚,立马就改成‘就是钟离王没错’。可钟离王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