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季毫不含糊,抓起无痕就是一剑。
越孛气力比越季大得多,可这一剑并没使足劲,越季却是不遗余力,无痕锋利无比,差点伤了越孚。
越孛这一下大怒:“好哇,当真要杀了你哥哥不成!”再下手,毫不留情了。
越孚和越存看着二人相斗,都是皱眉捏着一把汗。
越季以轻功见长,空中翻跃躲过越孛一剑,人未落地,手一抖,一条长链脱手。
越孚未及细想,挥剑拨开暗器,可就在两件器物撞击的刹那,他心猛地一颤,五梅梭?
直到梅瓣入肉的刺痛蔓延开,他才回过神,直愣愣向后退了几步。
五梅梭奇毒,就连越家自己也没有解药。
她当真会对自家人用五梅梭?
越存见越孛这副模样,只道他是毒伤发作,霎时大怒,抽出佩剑:“越季!”
越季几乎从没见过中平温和的三哥发这样脾气,愣了一愣。
“你竟用这种毒器对自家人?当真是丧心病狂!爷爷、二叔泉下有知,也不会再姑息养奸!”
刷刷刷三剑又疾又厉,越存忌惮五梅梭,近身而战,不再让她有使出的余地。他是二房长子,年纪长了越季十多岁,武功造诣不可同日而语,当真动起怒来,越季绝不是对手。
越孚在后面看得清楚,高声喊道:“走了!”
越季其实已经应付不来,听了这一句,忙得想抽身,躲过了越存,却不想越孛从另一侧袭来,一剑斩在她背后。
与此同时,越孚拉过她的手,接住她:“你……”
“没事……”虽然疼得撕心裂肺,可她还是道,“我们快走!”
越孚怒道:“休想逃!”
越存一声令下:“捉住他们!”
大同兵一拥而上。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余大龙这才反应过来,也连声道:“快快,别让他们逃了!”
两方夹击,把二人逼进角落。
越季右肩受伤,将剑交到左手,却被越孚一把夺过,将她拨到身后。
围兵越逼越近。
。
忽然一声惨叫:“啊——”
竟是余大龙。见他翻身倒地,所有人都震住了。与余大龙同来的千总穆文春,手中提着把血淋淋的刀:“七小姐——”
清水镇堡的兵将无一不是越孝的旧部,有年纪大些的,甚至曾跟随过越卧云,这个穆文春越季认得,只是刚才那种情形,不便叙旧。
“余千总……”
穆文春举起刀:“弟兄们!说七小姐是鞑子奸细,你们信么?”
声如雷动:“不信!”
“有人要陷害咱七小姐,你们能容么?”
“不容!”
“恶人当道,榆林镇已经变天了,这样不长眼的天,咱们不服!杀出去,保护七小姐!”
原本的两方变成三方,顿时杀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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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钟离王府。
书房中,祝北极忧心忡忡。今日一早他收到三师兄孙琦的飞鸽传书,书中称,祝北赫与吴仲箎合谋陷害越家:烧毁越孚的菊花烙图,意图永远掩盖他的身份;再引越存和越孛从大同来。本拟一网打尽,不想越家兄弟却与越季兄妹反目,先打了一场,然后和清水营堡守兵一同捉拿所谓的奸细。而清水营堡守兵中的另一股,则叛出保护越季和越孚。三方混战,越季率众暂时杀退对方,逃出清水营堡,占据了一座废弃的小城,五花城堡,似乎是要公然与朝廷为敌。
王弼终于姗姗而来。
听过祝北极简短叙述,王弼喝着茶点头:“不错,菊花烙非但有图,还有铁烙原物。这一点,除了陛下、老臣与殿下,他人并不知情。殿下——”王弼扬手止住祝北极,“老臣知您心中所想。太\\\\祖当年设立拱卫司,立下严规,凌霜局的菊花铁烙,绝不可离开司礼监掌印。”
“事态紧急,您能不能亲自去一趟榆林镇?”
“内监出京赴边关,除非奉旨办军务。殿下,不是老臣自大,实是这掌印太监,乃是十二监之首,外人戏称‘内相’,您想想,得要何等重大的军务,陛下才会让老臣亲自出京?”
“藩王在地方为乱,可算重大?”
“的确重大,可也未必非臣不可。”
祝北极声音一沉:“如果,是我呢?”
王弼一怔:“殿下?你可要知道,就藩藩王不可擅自离藩,在京藩王不可擅自离京。深究起来,罪同谋逆。”
“榆林镇,我是非去不可。”
王弼似是思索一下:“的确。若是事关殿下,陛下想必会让臣亲去处理,只是,臣却不一定要带那菊花铁烙。”
祝北极心一沉:“公公——”
王弼叹了口气:“国无皇子,为了这个储位,王公大臣分党分派,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在猜老臣我到底是哪一党、哪一派。我哪一派都不是,我效忠的,唯有陛下。老臣甘愿为您和大殿下效力,除却我们之间的一点血亲关联,更重要的原因是,你们是陛下的亲骨肉。可是,老臣对您的忠心,决不能违逆老臣对陛下的忠心。您要我去营救什么人?越家人。你不知道陛下对越家的心意?这一次,凤翔公擅离京城、擅自上阵,虽然死后并未获罪,可是凤翔公祖上却从此移出太庙,不再享此殊荣,这便是圣意。这个时候,您还要去救越家人么?”
“越孚漆身吞炭入敌邦,于公,他大忠大勇,于私,他救过我的命。就算公公不肯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