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你们放心,这位嵇医生是从a市来下乡的专家,不会骗人。孩子经嵇医生治疗过就好了。”
女人用蹩脚的汉语说了一个字:“钱?”
应该是问手术治疗费用,嵇泽估算,手术费用加上后期用药、康复大概需要十五万左右,“大约十五万。”
男人、女人听到这个数字后,又是一阵对视,显然,这对他们而言,又是个难题。他们以放牧为生,家里有牛、有羊、有马,但没有多少积蓄,他们的钱除了日常生活用度,都拿去供了佛。
给孩子治病,就要将家里的牛羊卖掉。
女人对嵇泽和顿珠说:“这么多钱,我们得把家里的牛羊卖掉才能有钱,需要时间。”
时间,这孩子的病情可等不得。
“我先付上。”嵇泽想了想,说。
女人不再犹豫,做为母亲,还有什么事能比孩子的性命更为重要?看她的丈夫一眼,“那就走吧。”
男人也不再反对。
上车,后排成了五个人,一家三口,还有乔迦蓝和唐贝贝,幸好越野车空间够大。
嵇泽对乔迦蓝道:“迦蓝,一起回趟a市吧,他们到了那里肯定会很不习惯,你在生活上帮帮他们。”
乔迦蓝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来阿里时,因地处偏僻、苦寒,本有政府工作人员陪同,但嵇泽不愿多消耗无谓的人力物力,婉拒。
于是,相关工作人员专门给嵇泽配了一台手机,说到了阿里后,别的手机可能连信号都没有,如果有事,就用他们的电话联系。
现在这部手机有了用武之地,嵇泽马上打电话与西藏自治区政府相关工作人员联系,信号不佳,断断续续。终于找到个信号较强的地方说明情况,请他们帮忙预定阿里昆莎机场飞往a市的机票,越快越好。
不一会儿,电话回来,说机票已经定好,明天从阿里飞拉萨,拉萨转机到a市。
嵇泽的原计划是今天到达普兰县城后马上展开工作,已经联系好了当地的医疗点,但计划不如变化快,嵇泽去不了了,要赶路直接到阿里的狮泉河。
与何明乘坐的车相遇后,乔迦蓝安排了这几日的拍摄工作,唐贝贝与何明跟拍那两位藏族医生的工作,顿珠送他们去狮泉河后再赶回来与唐贝贝他们汇合。
嵇泽又对那两位医生和护士叮嘱了半天注意事项后双方告别。
乔迦蓝把小黑抱在怀里细细抚摸,这一个多月来,小黑与她日日相伴,早就已经是形影不离了。“小黑宝贝,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饼干来。”
小黑可能明白分别在际,用舌头舔她的手臂,眼睛里亮晶晶的,不停呜咽。
“其实我也想回去一趟,”唐贝贝过来拉住乔迦蓝的手,眼圈微红,“但还是以工作为主吧,记得,回来时给我多带些好吃的。”
“一定,放心。”乔迦蓝笑着说。
唐贝贝突然搂住乔迦蓝的脖子,把嘴凑到乔迦蓝的耳朵边,“对了,还有那个。”
“哪个?”乔迦蓝不太明白。
“姨妈巾,”唐贝贝低声说道,“还有避孕套。”
乔迦蓝看了唐贝贝一眼,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好。”
“笑什么?你不用啊?”唐贝贝问她,“你们俩还没有那个?”
那个,有过,但避孕套乔迦蓝并没有用过。前夜,嵇泽来的突然,情之所至,她根本就没工夫想到这个。事后,她按日子推算,也是在安全期,应该不会中奖的,不过以后,是不是也得留些备用。
“放心,记住了。”乔迦蓝笑着摸摸唐贝贝的头。
顿珠向唐贝贝挥挥手后发动了车子。
乔迦蓝从车窗户里探出头去,风把她的长发高高扬起,唐贝贝离她越来越远,看着荒凉天地间向她挥手的唐贝贝,没来由的,乔迦蓝有些心酸,她拼命地冲着唐贝贝挥手。
车在往前走,她给唐贝贝发了条信息,你放心,贝贝,过几天我就回来陪你,等着我。
信号不好,信息发送失败。
乔迦蓝让顿珠把这话转告唐贝贝。
顿珠的车开得很快,一路极致的旷远和荒凉。
五色经幡不知疲倦地迎风招展,它们是这高原上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说不出的好看。
似乎诉说着佛的旨意。
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在路上,嵇泽打电话给a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长,安排好床位,不出意外的话,患者明天晚上就会入住。
护士长马上明白,又问嵇泽要不要她来安排心血管造影的检查时间。
嵇泽吩咐护士长,让她与谭主任联系,说这位患者情况很急,把手术安排到后天早上,越早越好。
经过普兰,与神山冈仁波齐、圣湖玛旁雍错擦肩而过。
那对藏族夫妻眼望着神山,拨动着手里的念珠,念着嗡嘛呢叭咩吽。
乔迦蓝和嵇泽这才意识到,这对藏族夫妻到了a市,语言是个问题,他们俩都不会藏语。
俩人开始在脑中搜索,在a市认识的朋友里面,谁会藏语?
乔迦蓝找到了合适人选,“我们电视台有个同事是从民族大学毕业的,他们学校肯定有会藏语的。”
想到就马上联系,果然,这个问题轻松解决,同事说给他们联系一个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专业,藏语言研究方向的硕士来全程陪同,这是善举,不要报酬,义务劳动。
车子驶过龙嘎拉山口,顿珠说前面就是扎达土林了。
那对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