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趣。
如果曾经的同学还在自己面前,她对他们说,大家好,我叫江若愚,“大智若愚”的若愚,别人会怎么看?是笑着假装嫌弃说,早知道啦,还是如大一时那样,都不好意思多说几句,只是鼓掌呢?
那时候可真青涩啊。这么一晃神,四年就过去了。
如果她也能像他们那样,顺顺利利在三个月前就毕业了,那该有多好。
如果没有两年前的那场噩梦,那该有多好。
她这样想着,不觉垂下了眼眸。
☆、前尘与过往
两年前,永安市。
谢氏制药高层展开了紧急会议,秘书与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为了这次药妆产品引发的危机,他们已经连续加班二十个小时。
一天前新闻爆出,有人投诉谢氏制药生产的药妆部分化学因素超出国际标准,致使使用者面部永久性毁容,并伴有诸多并发症。其实很早以前就有关于谢氏药妆的投诉,不过都被压下来了,可是这次的新闻来势汹汹,几大门户网站纷纷报道,谢氏一下被置于风口浪尖。
谢远江从国外匆匆赶回,亲自到场主持会议。会议结束后,其弟谢远河跟他身侧:“哥,求你,一定要保下沉英。”
谢远江已然知晓这一次危机,和实验室制出的产品无关,□□妆,全是由于流水线的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用有毒物质代替高价药品导致的。而流水线的主要责任人,就是他的好侄子,谢沉英。
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却也是他的侄子。
他长出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回应,只是带着自己的秘书手下一众出了会议室。
虽然谢氏的掌舵者拼命善后,可之后爆出了新闻却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已经有两位女性不堪忍受毁容,自杀了。
必须要有人出来承担这一切。谢氏的药妆可以停产,甚至被取缔,但是谢氏制药的名声不能倒了,必须有一个不是谢家的人,来顶所有的罪。
三天后,警局的人上门带走了谢氏制药第一实验室的总负责人,江正嘉。
江若愚当时正在闭关准备期末考试,已经好几天没有和父亲联系,而对于这些新闻也没有抬去关注,直到姐姐若何回国联系了她,让她马上看网上的新闻,她才后知后觉了一切。
江若愚匆匆上网浏览了一番相关报道,心已经像沉入了冰水一样,不知所措,冰凉麻木,稍微有点缓过劲来后就马上订了回家的机票,匆匆奔赴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她一路轮番拨打姐姐和爸爸的电话,却是双双关了机。她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仍在安慰自己,会没事的,没回事的……
而等她赶回永安市,面对的却是被大火正在被大火焚烧的房子。
她挣扎着要冲向火海,却被人拦了下来。
“爸爸……姐姐……”他们……在里面啊……不,或许,他们正在外面,只是,只是电话打不通而已……
可是随着大火被扑灭,看着爸爸和姐姐的尸体被抬出,她心中所有的侥幸,都在刹那间倾塌。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浑浑噩噩重有人告诉她,父亲开了煤气畏罪自杀,而姐姐却回了家,打开了电灯的开关,引发了爆炸……
她不相信她爸爸会做出那样的□□妆,她更不相信他是会畏罪自杀的人!
那几天她麻木地被警局法院各方传唤,仿佛做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一遍又一遍地被告知,她相依为命的爸爸和姐姐,已经走了。
父亲与姐姐的葬礼上,江若愚没有哭,只是僵着一张冰霜一样的脸,跪坐在灵堂前。她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都是那场燃烧尽了一切的大火,爸爸和姐姐面目全非的尸体……
小时候妈妈走了,她可以安慰自己,还有爸爸和姐姐陪伴。现在他们都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在世上……
江若愚低下头,用力抹去盈眶的眼泪。
葬礼规模很小,来的人也不多,除了父亲生前少数几个朋友,还有几个姐姐在国内的她能联系到的好友,来来去去,也不过几个人。
江若愚呆呆坐在一边,却是有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愚,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叔叔。”
江若愚心里感激,点了点头:“谢谢钱叔叔。”
她说完,对面的男人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递给她一个白色信封:“这是公司留给你爸爸的,你就……收下好好生活吧。”
“钱叔叔,这是父亲背负了这一切之后的善后费吗?”她接过,直接把信封扔进了正燃烧着的火盆里,“我已经烧给我爸爸了,您可以和他们交差了。”
男人连忙伸出手想去抢救那信封里的支票,不过薄薄的一张纸,很快便被火舌卷去,化作了灰烬。
“若愚,你又何必……”
江若愚双目通红:“钱叔叔,我虽然年纪小,可是我想了这么多天,有些事情还是能想明白的。这笔钱我如果收了,就是坐实了某些事。这种有害我父亲名声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男人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走了。
头七过后,江若愚花了些日子整理了父亲的遗物,就订了去法国的机票,打算把若何留在学校的东西也带回家。
可是江若愚没想到,法国一行,竟会给她带来一个如此巨大的惊吓,或者应该是,一个惊喜。
江若愚来过姐姐的学校。那是两年前,她刚大一,若何研一,她比若何开学晚,就随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