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失败。”薛采咬了咬嘴唇道,“除了你和卫玉衡,还有谁知道秘道之事?是有人泄露了……”
未等他说完,杜鹃便摇了摇头:“不可能。”
“你肯定?”
“我肯定。”杜鹃的口吻很坚决,“挖秘道的一共四人,他们彼此之间都不认识,每人只负责其中一段,四处交集在一起,才能通往出口。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已将四人全都灭口。”
薛采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不清是钦佩还是感慨,最后道:“你把秘道告诉我,我和潘将军去探一下。”
杜鹃犹豫了一下。薛采冷笑:“怎么?你信不过我?”
杜鹃叹道:“这种关头还谈什么信与不信?侯爷若是出了差池,我们全都得死。你附耳过来。”
薛采凑上前,杜鹃在他耳旁如此这番,他点点头,转身跳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窗外。
杜鹃竖起耳朵聆听了一番,感慨道:“此子天纵奇才,小小年纪,便有此胆识武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姜沉鱼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仿若未闻。
杜鹃见她没有反应,便又笑道:“这么消极,倒不像你了。”
姜沉鱼反问:“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杜鹃悠然道:“我所听闻的姜沉鱼,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任何时候都是积极的,果决的,不会原本踏步,更不会任人摆布。”
“所以?”
“所以,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该想想怎么在大势已去的危机下自救,将伤害与损失减到最低。”
姜沉鱼一直平静的像是死去了一般的脸上终于起了变化,她抬起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杜鹃,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道:“可我不是你。所以,我不需要自救。”
杜鹃一震。
姜沉鱼笑了笑,清浅的笑容绽现在素白的脸上,映得她眉目如画,分明是极致的一种美丽,却又呈现出一种难言的悲凉:“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一人之力,实在是太渺小了。”
杜鹃刚要说话,沉鱼已继续说了下去:“我不需要自救。因为,我既不能明善恶辨是非舍弃家族深明大义的救公子于危难之际,又不能尽孝道全亲情的偏帮家族于关键之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正视我自己。所以,这个多余的我,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姜沉鱼又道:“而且,我之所以不自救,也许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什么意思?”杜鹃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场玄机里,我承认父亲小看了你,这是他的失误。但是,反过头来说,你又何尝不是小觑了他?”说到这里姜沉鱼唇边浮起几许嘲讽,“我虽然顽愚,但是一个人,如果能将他朝夕相对的家人都蒙在鼓里十多年,我不信,他会在做任何一步前不留好退路。”
杜鹃面色顿时大变。
“说不准,尊夫的迟迟未归,便是他的退路之一呢……”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幽幽散开,一阵风来,吹得桌上的烛火摇了几摇,阴影里,姜沉鱼的脸苍白似雪,冷漠如霜。
第二十四章 吉日
薛采笼紧身上的斗篷,跟着潘方走进秘道。
秘道本身没什么出奇,很普通的地面,地板早已在大火中烧毁,残留下来的石板往上一掀,便是入口。但是进去后,却另有乾坤。正如杜鹃所说,这条从东院延伸向外的秘道,是由四个人分别挖掘连贯而成,因此走到每条通道的尽头时,就会发现前路已被堵死,而玄机,便在于通道与通道之间,交接点各不相同。有的在头部,有的在中间,更有者需要往上跳,将头顶上方的灯连同圆弧形石顶一起掰开,才能发现另一条的入口原来在上面。
若非事先得知,恐怕光摸索寻找出口便要耗费许多时间。
最后一条通道明显可以感觉到在向上倾斜,满地泥泞,湿嗒嗒的。
尽头处有一扇石门。
薛采照杜鹃所教的方法将门旁的暗格打开,拉住里面的扣环三长两短的敲了敲,然后对潘方说了句“憋气”,咯的一声后,石门缓缓打开,无数水流顿时涌入。
幸好两人都事先做了准备,憋气向上游,没多会儿,就冒出水面。
原来秘道的出口处,乃是一口水井。
两人沿着井壁爬出去,外面是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晒着许多布匹,看样子是家染布坊。不远处的屋门没有闭紧,被风一吹,吱吱呀呀作响。
潘方沉声道:“我先进。”
薛采点了点头。
潘方竖起手指数到三,一个纵身悄无声息的窜了过去将门拉开——
门内的油灯顿时因为这股风力而摇晃起来,明明暗暗的光影下,薛采直直地看着前方,脸色微白。
血。
漫天遍地的血迹。
横七竖八的尸体。
看那些死人的打扮,像是染布坊的伙计,一十八人,无一生存。
潘方上前检查了众人的伤口,骇然道:“这些人虽然打扮成伙计的样子,但骨骼强健,武功不弱。他们全死了。由此可见,杀他们的人,武功极高。”
薛采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开始搜身,边搜边道:“衣服是旧的,起码洗过三次以上,但里衣却是新的,用的布料乃是江东承县盛产的乌龙麻。里衣和外衣之间无太多的磨损,可见他们的衣服刚换上没多久。”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薛采直起身,望着一地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