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需要开脱,只需要咬死不承认便行。”
“可是,冒充沈家公子的事……”
“那是另一码事,我们要引导衙门把这两件事分开。而现在杜家那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咬着杀人的案子,那么我们就只需要证明,人不是他杀的就行。”
“怎么证明呢?”
“不是有人证吗?”
“方先生是说那小乞丐吗?可是杜老爷非说,使我们苏公子串通了小乞丐的。杜家在舟山县这么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衙门未必就不偏私。”
方先生看着萧锦云,轻笑一声:“没想到,你也能看明白,很好。那你说,该怎么办?”
萧锦云没想到,方先生又把问题抛回给她,有些傻眼了。
方先生却不以为意,又喝了口茶,问:“杜老爷为什么咬着不放?”
堂屋里有一阵沉默,萧锦云忽然眼前一亮:“方先生的意思是,可以从沈家入手?”
方先生像是十分满意,点点头:“反应还不错,那你再说说,怎么从沈家入手?”
萧锦云又想了一下,这回的确是没辙了,摇摇头:“杜老爷咬着不放,是为了给沈家一个交代,只要我们能给出沈家这个交代,或许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嗯。”方先生点头,也不打算再为难萧锦云,道,“沈家失去一个嫡长子,这个交代恐怕不好给。不过,既然杜家为了推脱干系能找替罪羊,我们又为什么不能把这罪名再推回去。”
“这件事我已经打听过了,杜家还瞒着,沈家那边什么都不知道。这正是个机会,我们先发制人,把风声传到沈家去。这么大的事,杜家瞒着沈家,沈家知道了,肯定会记恨。到时候我们再来推波助澜,就能事半功倍。”
萧锦云听得连连点头,“先生考虑得周全,只是,这风声要怎么才能传到沈家呢?”
“这个简单。”方先生像是早胸有成竹了,“苏公子不是认识江宁府的刺史吗,这事儿还得以刺史大人的名义去说,只是既然我们占了先机,那怎么说就是我们说了算。”
萧锦云不说话了,低头看着那茶碗里的水,有些出神。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方先生忽然问这么一句,她才回过神,摇头:“我只是在想,其实这事儿就是个没法查清的悬案,可是当初我们就都跳进去了,以为非要查清案子,抓住凶手才算完。可是今日听先生这么一说,我才真正觉得种醍醐灌顶。”
这话是好话,也是萧锦云的真心话,从她踏进这屋子,方先生就没有一句说要查案子的。
可是一句一句,一件不可能查清的案子,就这么让他轻易化解开了。
但方先生只是摆手:“行不行得通,还得试过再说。至于厉不厉害的,也不过就是个思路问题。我是个讼师,不是衙门的捕快。讼师只要看准自己的目标去辩就行,不必非要查清案子。”
萧锦云十分赞同地点头:“对,我们都被套进去了,可是您一直旁观者清。虽然这么说,但是您还是很厉害。”
说着,她笑了笑:“我是很小的时候,就听过您的名号了,如雷贯耳。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机会,听您谈这么多。”
方先生笑笑,像是无所谓:“什么名号,如雷贯耳,都是虚的。看不见也摸不着,过去我也喜欢这些东西,可现在却觉得,还是银两来得实在。”
外面忽然一声惊雷响,豆大的雨点跟着就落下来了。雨水落在房顶上,顺着沟槽汇聚到一起,又顺着屋檐流下来。
但那雨不是直着落下来的,风把雨帘都吹斜了,雨就顺着风往屋里来。
方先生起身起关门,萧锦云还愣在那里,是被那惊雷吓到了,也是因为方先生那么直白的话。
对于那些曾经,他竟然这么坦然就提起了,对于自己爱财,他也丝毫没有掩饰。
从前萧锦云知道这么个人儿,只觉得他高高在上,可是今日她才看见,他就站在她面前,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也许经历过了,所以看得更通透,许多事情也就无所谓了。
方先生关上门走回来,给她把茶添满,道:“这季节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应该也不急着回去。”
萧锦云抬眼望着两扇禁闭的房门:“我不着急,这雨是在故意给我机会呢,能多跟先生说会儿话,兴许又能学到不少东西。”
方先生笑:“你倒是有意思,看你这样子,应该已经知道,我帮陈家的事儿,你不记恨我,反倒还对我这般抬举。”
“这有什么可记恨的,先生又不欠我的,帮谁都是先生的自由。”停了停,又道,“不过,我也确实好奇,先生当初为什么会帮我表哥?”
方先生仍是笑,但嘴角多了些无奈,“无论如何,我总得让自己活下去。”
活下去!
这三个字让萧锦云觉得震惊,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这简陋的屋舍,还有那个生病的大娘,他们过得应该也不容易。
只是,她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可她心里却明白有多艰难。她现在不也一样吗,只是为了活下去。
或许,她还想活得更好。
她没有接话,方先生又继续道:“不过,你一个小姑娘,胆子倒是不小。又是告上衙门,又也是断绝关系。哪怕是一个男子,也未必有你这般果决。”
“先生此言差矣。”萧锦云有些无奈地摇头,“其实我胆子也小,也不想惹是生非,但我跟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