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甄宁擦拭完木棒把布巾随手放在窗台上,手指轻抚棒身,仔细端详的样子似爱不释手。
看到这如升不禁笑出了声,她没有嘲笑之意,就是觉得有趣。
而这一笑也引得甄宁抬了头。
这两面房屋是紧挨着的,二楼外廊相连,,想要走过去不会超过七十步。
此刻,甄宁正从那面往如升的方向走。
不好了。如升想,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刚才的笑不怀好意,特来理论的。
怎么办?怎么办!
如升匆匆撤回身子走进屋里,没等坐下就听到脚步声止于了门口。
“如升姑娘对吧?”
“。。。我是如升。”
“我能进去吗?”
话是这样说,可甄宁的脚已经迈进了屋内。
如升起身迎他,“当然,这本来不就是你的房间吗?”
甄宁愣了下,貌似有点意外。“风巽倒什么都跟你说。”
如升心里“哼”了一声,那还不是要看你们楼主心情吗?!
甄宁走到如升跟前,用异样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了她好几眼,方才说:“我来拿样东西就走。”
如升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转身就出去了。
不过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就在外廊站着,门窗依旧敞着,想必甄宁要拿的东西并不避讳如升。
只见甄宁先是在屋里转了两圈,边转还边朝房顶看。
如升假装侧过身去,实则余光半刻都没有离开甄宁。
终于,甄宁好像找到了藏东西的地方,他搬来一个凳子,放到床头,脚登上去站稳。
凳子加上身高,正好可以够到顶棚,不多不少。
甄宁一手把着床杆,另一只手在上面左右摸了摸,也不知摸出了什么,攥在了手心里。
待他从凳子上跳下来,手心里的东西也随之塞进了胸口的衣服里。
如升及时收回眼神,漫不经心地看着楼下的花坛。
“如升姑娘。”
“啊,找到了吗?”
“找到了。”
甄宁两大步走到如升跟前,看了看她,黝黑的脸色下露出了一点难为。
“有事请讲。”
如升适时给他台阶下,在这点上她还是懂一些的。
“那我就明说了。”
甄宁双手背后,手指搭在木棒上,紧紧握着,说:“风巽是我们青楼的楼主,也是江湖上迄今为止最厉害的刀客,”
这些虚名如升早有耳闻,她知道这不是甄宁说话的重点。
“他也是我的恩人,我的朋友。”
如升继续安静地听着,甄宁说:“我不管你从哪来,到青楼做什么,只一点,你别偷走他的心,他有很辉煌的前途,不能栽在你手上。”
此话怎讲?!
甄宁说完双手抱拳,朝如升行了个礼,他讲得诚恳,真心,同时也不留余地。
如升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样回他,憋到最后只憋出了一个字。
“好。”
她本可以争辩的,可她没有。
☆、第六章
甄宁只住了一晚就走了。
第二日清晨,天刚泛鱼肚白的时候如升听到外面有响动,她向来睡眠就浅,以前在家只要她不起床,没有人敢踏进院中一步。
迷迷糊糊睁开眼,如升披了件薄衣起身来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只见隔壁的门敞着,下一刻,甄宁从里边走出来,他头戴草帽,身挎长刀,肩上还斜跨了一个包袱,他急匆匆关门下楼,不知要去哪。
“可能又给风巽办事去了吧。”,如升想。
回到床上把被子一蒙,回笼觉直接睡到巳时。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如升一下愣住了。
外廊,风巽坐在圆桌前,正悠然地喝着清茶,茶壶旁还有一个食盘。
“早啊!”
风巽放下茶杯,回头朝如升看了一眼,不,准确的说,是瞟。
“早。。。”
如升脸还没洗,也多日未上过妆,她除了衣服穿得整齐外,一点女人样都没有。
如升做了一点心理建设,在“过去”与“不过去”之间选择了“过去”,她慢慢挪到圆桌前坐下,食盘里的清粥飘来阵阵米香。
眼前,风巽端起茶壶又倒了一杯,翠绿的茶叶在杯底盘旋了两圈又回到水面,荡漾着沁人心脾的茶香。
如升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和风巽那张俊朗的脸尤其相配。
茶从青山来,而他亦是青山。
也许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不自禁地融入那里,一如前世的乡愁一般,挥之不去。
“用早饭吧,庆叔熬得粥。”
如升接过风巽递过来的勺子在粥碗里搅了搅,能做出那么香的佛跳墙,粥熬得也肯定不赖。
尝了一口,嗯,果然如她想得一样,很好吃。
又一杯茶饮完,风巽问如升:“以前你在家中都做什么?”
这一问倒是把如升问住了,她回想自己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想去哪就去哪的绝对自由,对比现在,她无法启齿。
“问你话呢?”
风巽轻扣两下茶杯,唤回如升的注意力,她缓缓神,说:“一般早上会和先生上课,然后在府里和丫鬟玩一会儿,偶尔也会去军营,看我父亲他们练兵。。。”
讲到这风巽突然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很淡。
如升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难不成是江湖顶级刀客对游手好闲且落魄的大小姐的嘲讽吗?
如果真是那般的话,如升也欣然接受,因为毕竟是事实。
“我以为你会说在家中学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