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了自家老宅,就见看守屋子的婆子来道喜,只听那婆子道:“今日一早喜鹊就在枝头叫,我原以为那喜鹊是来报老夫人老爷夫人们回家的喜,谁承想方才三少爷屋子里的谷兰姑娘就生下了个小千金。”
庄家人听了,惊愕不已,彼此望了眼,都觉这事诡异的很。
那边厢,庄大老爷听了,却欢喜地了不得,连声叫小王氏打赏了谷兰。
小王氏试探地问:“那谷兰的日子,可对?”
那婆子听出小王氏的意思是问谷兰可有红杏出墙,忙道:“小的看着呢,日子也对的上。不独谷兰,春晖也有了七八个月肚子。”
闻言,庄大老爷更是喜不自禁,嚷着要去看了庄敬航。
庄老夫人道:“大儿媳妇,你先去瞧瞧。”
小王氏忙答应着,心想定是知道庄家人要来,春晖、谷兰几个料到自己这辈子也离不开庄敬航,于是忙着给自己寻了日后的依仗,才从庄敬航身上取了种,都怀了孩子。顾不得收拾了行李,就先去了庄敬航院子里。
进了门,果然瞅见春晖挺着肚子陪着庄敬航在晒太阳,因庄敬航背对着小王氏,小王氏并未看到庄敬航的脸,心里想着当初众人说的庄敬航的惨状,心里惴惴不安地转到庄敬航正面去。
待看见庄敬航,小王氏忍不住笑了,原来庄敬航如今动弹不得,被养的白白胖胖,与庄大老爷极其肖似。且许是自己的意思无法与旁人说,外头人见他说不了话,也懒得与他说话。日子久了,这庄敬航就憋傻了,只会咧着嘴笑。
小王氏见庄敬航的模样并不似她想的那般凄惨,就去与庄老夫人说了。
庄老夫人想了想,又不喜庄大老爷成日闹着要将王三老爷的儿子寻回来,于是就叫小王氏将庄大老爷领着去见庄敬航。
果然,因庄敬航白白胖胖,只有一双眼睛凹着怪异了一些,庄大老爷见着庄敬航忍不住心疼地掉眼泪,虽心疼,但也不至于就吓死。
自此以后,庄大老爷也不提王三老爷的儿子了,只日日守着庄敬航,断断续续地跟他说些话。
庄敬航也不管庄大老爷说什么,只面上带着笑坐着,除了天气冷了略动一动,其他时候就动也不动。
因庄大老爷见着了庄敬航的面,其他人自然也不限制庄采瑛见庄大老爷、庄敬航。
原来,庄采瑛也只听说忠勇世子残害了庄敬航,并不知庄敬航究竟伤到什么地步。见庄敬航这副模样,她又似庄大老爷那般老糊涂,瞧着庄敬航白白胖胖好吃好喝就觉庄敬航没有大碍。因想庄敬航算是全废了,就在房里哭了几日。
因庄大老爷病了许久,于是由着庄老夫人做主,在庄大老爷这一房里,就叫庄政航夫妇住在上房,如此也便宜庄政航夫妇接待往来的客人。
等着屋子都收拾妥当了,简妍便请了小王氏出头请简家人并周遭邻居、远房庄家亲戚、本地乡绅过来做客。
那一日,宴席足足摆了几十桌。
庄老夫人又见一群人围着恭维她,心里自是十分开怀。
一群人正说着话,忽地有人反复称赞庄采瑛相貌好教养好,简妍听那意思是那家有意要跟庄采瑛结亲,又看那家虽也富裕,但多半是仗着祖宗的功德吃坐山空,因此随那人如何称赞庄采瑛,只不搭话。
待散了宴席,将往来的人一一送了出去,简妍就将这事说给庄老夫人、小王氏听。
庄老夫人听了也道:“嫁高娶低,咱们家还不至于沦落到跟那等人家结亲,又是才来,若当真许下亲事,岂不是叫人以为咱们家是在京里呆不下来才来的?”
小王氏见庄老夫人不答应,自然不敢说话。
原本庄老夫人等人也是好意,不想,那边庄采瑛听了几句闲言,又想着庄六姑娘忒大把年纪还没定亲,一时间只觉得唇亡齿寒,暗想自己也有十四了,只见着小王氏等人忙着搬家,却不见她们提过她的亲事,可见她也跟庄六姑娘,对庄家众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因想到自己的亲事,庄采瑛就又想起个人来。
却说来时路途枯燥,庄采瑛听了庄老夫人劝说,也去寻了简家姑娘玩。
如今简家只剩下一个十二岁的庶出姑娘没嫁出去,但那姑娘又是临出京城前跟古太傅家定了亲的。因此庄采瑛与那姑娘说话时,心觉自己比她大,又是正经的嫡出,却还比不得一个庶出女儿七早八早地就将亲事定下来,于是庄采瑛在船上就有意无意地往终身大事上想,恰船上又有个跟她年纪相差不多的俊秀少年蒙兴,自然而然地,庄采瑛就瞧上了蒙兴。
虽说蒙兴是简妍表弟,又寄养在简家,若简妍去说,在庄采瑛看来十有□会成,但庄采瑛想着幼时自己便于简妍不投契,事到如今,简妍也是面上周全,背地里与她并不亲厚,倘若说了,指不定简妍会存心阻挠,于是死来想起,庄采瑛就郁郁寡欢,茶饭不思起来。
庄采瑛的丫头妙娥见庄采瑛这般,又被小王氏、庄老夫人追着问庄采瑛到底是怎么了,就闪闪烁烁地道:“奴婢瞧着在船上姑娘虽没跟蒙家少爷说话,但却有意无意地看人家……”
此话一出,庄老夫人、小王氏立时明白庄采瑛这是思春了,虽气恼她轻浮,但前头出了个庄采芹,庄老夫人也不敢将这事当做不知情,就对小王氏道:“你替采瑛跟妍儿说说去,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想来简家也是乐意的。”
小王氏心想简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