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联欢会,就这么被搅了局。
砸场子交流可以,你代表三班挑战也可以,毕竟这是传统。
可你有什么资格代替七班的同学唱歌啊?
场面一时冷淡,一股隐隐的敌意在教室里流动。
最终还是方老师出面表态,他也不能理解三班这个二愣子,不过做为老师,这时候也只能打圆场。
方老师笑呵呵地鼓掌:“那好,咱们欢迎三班的同学再次为大家表演节目,咱们班能唱这首歌的同学,也跟着一起唱起来!”
方老师并不清楚这中间有什么事,却本能地发觉气氛不太对,说话也是避重就轻,不提代替本班同学的事,顺便拉扯上了七班的全体同学。
方老师的教学水平只能算一般,在学生当中威信却还不错,比起别的老师来说,七班的学生还算肯听他的话。
他家中有些背景,又年轻会来事,和学生们颇有共同语言,课上课下打成一片。
前几年没人抓学习的时候,他便带着这帮学生打排球打篮球,还经常组织各种比赛,不仅在校内比,也和其它学校赛着玩。
在一次次的比赛中,七班的集体荣誉感比其它班要强上许多。
在过去师生关系失衡混乱的几年里,别的老师多多少少都吃过些苦头,方老师却安安稳稳的没事。
既然班主任发话了,七班的学生便也给他这个面子,有同学起头,大家伙便一起唱了起来。
这个年代除了红歌和草原歌曲,被唱得最多的就是苏联歌曲,几乎每个学生都能多多少少唱上几句。
然而带着点不痛快的情绪唱下来,一首友谊地久天长被唱得气势磅薄,听着不像为了友谊,倒像宣战前的战歌。
一曲终了,不待郝南仁再说话,王东便匆匆鞠躬,拉着他落荒而逃。
各班交流是传统,可没有听说能替人家班里女生出节目的,没看见七班的几个男生眼神都不对了么?
七班教室里依旧热闹非凡,击鼓传花的游戏被打断,却也没人再提重续。
在班长苗伟的引导下,热烈地讨论起派出去交流,或者换句话说,是派到别班砸场子的人选。
林子矜暗暗松了口气,她以为除了殷秀丽,似乎没人发现郝南仁的异样。
然而当她抬起头对上班长苗伟探究的目光时,立即心虚地移开目光——不对,好像还有一个细心的。
苗伟见她这样,也移开了目光。
大约在九点多钟的时候,派出去砸场子的几名学生大胜而归,七班的联欢会也在一片胜利的喜悦欢腾中结束。
对于林子矜来说,除了郝南仁造成的虚惊一场,最大的收获就是,在这种闹哄哄的场合中,没有前身记忆的她认识了绝大部分的同班同学。
冬季天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林子矜和殷秀丽等几个同学一路,说说笑笑地离开学校。
这个时代很少有家长接送孩子的,即便小学生也是几个小伙伴搭着伴一起走,何况高中的学生。
路灯有的明有的灭,有些路段还没有路灯,离学校近些的同学一个个地回了家,走到最后的一段路,只剩下家离学校最远的林子矜和殷秀丽。
还有后面远远地跟着的郝南仁。
林子矜其实早就发现了郝南仁。
她对这位前世的堂姐夫心里又是烦又是讨厌,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家只是远远地跟着,并没上来搭讪,她自然也没立场说什么。
这段路的路灯坏得少,光线还算明亮,殷秀丽也注意到了远处的人,她用胳膊肘碰碰林子矜,挤眉弄眼。
“看见没,郝南仁在咱们后面跟着呢,他肯定是来送你的,你俩的关系不错啊?”
林子矜很是恼火。
前世里她就听说这位姐夫很有恒心,做生意的时候很有一股韧劲儿,不达目地誓不罢休。现在看来,这股韧劲用在她的身上,就是令人讨厌的死缠烂打。
第十九章·其实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姑娘
林子矜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几分恼火:“谁和他关系不错了,我们就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灯光下,殷秀丽发觉林子矜神色难看,吐了吐舌头,低声道:“你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不过以前你和他关系还真不错,早上他不是还给你糖了?”
这么一说林子矜才想起里还有郝南仁给她的糖。
她停下来里把糖纸包掏出来,在殷秀丽惊讶的目光中转身:“郝南仁,你的糖还给你。”
郝南仁从后面房屋的阴影中走出来,一脸憨厚地咧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林子矜你留着吃吧,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
林子矜把糖纸包放在地上,拉着殷秀丽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郝南仁同学,你的糖在这儿,请你拿好。”
她的步子很快,殷秀丽被她拉着几乎要跟不上她,却是一脸的兴奋:“干得好林子矜,这家伙脸皮太厚,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说着话殷秀丽回头去看郝南仁的反应,却见那个穿着大棉袄的少年独自站在路灯下,拿起地上的糖纸包,神情茫然又无措。
殷秀丽忽然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