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信男的会自己逛商场。”
“算是吧,给她买衣服。”
“就手上这件?”她看到那衣服诡异地颜色不均,便笑了起来,“你这是混洗了吧?啧啧,染成这样,她肯定要把你骂的狗血淋头。”
韩纵淡笑了下,“她现在还不知道。”
夏律师立刻就懂了,调皮地眨着眼睛,“想要亡羊补牢?”然后凑过去一看标签,“哦,这家店我知道,就在五楼最右边。”
韩纵点了下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往五楼去,并没让她跟着,但夏律师说:“那家店我也常买,骑马服跑步衣什么的,从没见过你手上这件,但牌子的确是的。我跟你一起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韩纵对这种商场非常不熟,也没寻电梯在哪,就直接坐扶梯上去。夏律师打量他几眼,觉得他现在心情不错,便主动开口问:“韩检,馥芮大厦那案子你打算怎么办?他们已经委托我们事务所打官司。”
韩纵听完,倒慢慢问了句:“打什么官司?”
“还不是那劳动合同有问题,几条霸王条款嘛,那顶楼的娱乐会所,”她十分谨慎地试探,“您查出来到底有没有问题?要是真涉嫌黄赌毒,这委托我们就不接,打也打不赢。”
她话是这么说,但真正目的却不是为了确认。要知道,律师都很精明,把委托人的情况一了解清楚,到底有罪无罪他们已经心里有数,犯不着跟检察院确认。她这么问,只是想试探韩纵这边究竟进行到哪一步,这样她就好想出相应论据或找出证据来反驳——无论如何她是要赢的。
韩纵当然不会让她得逞,“还在查,没有定论。”
女律师继续,“韩检,您可是办大案的,这种小事犯不着操心吧?我听说是中建那边非跟馥芮过不去,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她说话娇柔,该是男人喜欢听的那类,但韩纵毫无感觉,一直也没有看她,都是目视前方,“如果涉嫌黄赌毒,检察院就得办,哪怕不是我。”
“那会是谁?您能给个人名和联系方式吗?”
“领导定。”
“您不就是领导吗?”
“不敢当。”
他打太极的功夫也是一流,不过分傲慢也不过分客气,始终冷淡而礼貌,这是职场里恰到好处的度。什么信息都不透,女律师也感觉到,轻轻笑了笑,“韩检很负责。”
他没接话,五楼到了。
他拎着袋子直奔那家店,女店员上前,“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他把衣服拿出来,翻开标签,“xxs号。”
店员一脸疑惑,半信半疑地看着那件衣服,“您确定是这件?”
“对。”
她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我们没有这件。”
他把衣服递过去,对方接过还仔细翻看,标签也看,“的确是我们家牌子,但我真不记得有这款。”
夏律师道:“我就说吧,这件从没见过。”她还问,“女款会有xxs?这么小?我印象中只有xs。”
“有些大款会有两倍加小号,但一般款只有一倍加小。”
“会不会是定制的?”他问。
女店员听了捂嘴直笑,“先生,定制就是没有尺码和牌子的。”
这下子,韩纵就真的……不太明白。
夏律师想了想,“会不会是男款?”
女店员灵光一闪,“很有可能!”
她立刻拿这件衣服去问那边的男店员,小哥一看就有印象,不过他说这是去年的老款,现在可能没货,然后又去电脑上一查库存,很幸运,大概也是因为这种超小码买的男人少之又少,所以还有两三件库存。
夏律师忍不住发笑,“你女朋友品味真独特,放着好好的女款不买,非要买男款加小号。她是终于减肥成功,所以对尺码有种特别的偏好吗?”
韩纵摇头,“她从小到大都很匀称。”
陈易澜只是觉得男款宽松又舒服,很适合出外勤。而且这种很偏的尺码,往往会打折,也比较便宜。她虽不缺钱,但也不喜浪费,不该多花的钱她就尽量省下来,的确是贤妻良母的料。
第二套暗红色,很明显是女款,但夏律师看完标签,说不是轻奢品牌,这家商城没有,要去新世界百货看看。她还主动伸手,把袋子里装的文胸和内裤都拿出来,大咧咧地打量。
“目测70c左右,dà_b或小c,但这款式也太老了吧,看着像好几年前的,居然还是全罩杯。”然后又嘲笑那条小内裤,“居然不是一套的,韩检啊,你平常有空可要多教育女朋友,女人嘛,就要精致一点,怎么能这么随意呢。”
她还说懂情趣的女人,内衣都是一套的,而且下面一定低腰。
韩纵并没有认真去听,只问:“这牌子商场里有没有?”
她仅凭前面几个字母也能看出这是什么牌子。
“斯坦芬,商场有,在七楼。”
“你女朋友尺寸不错,75b,肯定是这个。”她故意说错,谁让韩纵刚刚不肯透露半点信息。
韩纵看她一眼:“你刚刚不是说70吗?”
她就欺负男人不懂这些,“75跟70根本没差多少,稍微大了一丢丢而已,你要买新的70,那肯定很紧,显得假,75松一点不就正好。”
韩纵点点头。
她把内衣还回去,但很有心机,并不是自行放回袋子里,而是递过去。韩纵没想太多,直接伸手接过。
那个动作一旦被外人看到,实在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