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不确定的唤了一声,见来人转过头来正面对着他,一双滟涟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笑的如沐吹风,不是沈辞还能是谁?
“还真的是你,不是为了回家成亲连官都不做了么,怎又回来了?”
沈辞笑眯眯的道:“是要回家成亲的,奈何娇妻说喜爱京城的美食,遂又带她回来了,准备待些时日再回去,反正婚期定在两月后,来得及。”
站在他身后侧的‘小娇妻’羞答答的垂着头,伸手轻轻扯了扯沈辞的袖子,娇滴滴的唤了声“表哥。”
离沈辞五步开外的凤鸾之见状,藏于宽袖下的柔荑紧握成拳,半长的涂着樱花粉色的蔻丹指甲深深的扣在掌心之中,似是要撕裂皮肉一般。面上仍旧装作不在意,只是出口的话,明显带着挑衅的成分。
“哀家是摆设不成,难不成沈大人成了亲,礼数都忘了?”
沈辞这才将目光看向凤鸾之,一副惊讶状,连忙抱拳,道:“草民不识,来人竟是太后娘娘。”
不识个鬼,装什么大尾巴狼?
江夏见状,也随着沈辞一同施礼,小声道:“奴家江夏见过太后娘娘。”随后竟也学着沈辞的模样,不等凤鸾之免礼便也起了身。
“放肆。”凤鸾之冷喝一声,“你爹你娘你表哥没教过你礼数么?哀家何曾说过让你起身了?”
凤翎:“······”
安儿向来不在乎这些虚礼,今儿怎还因此发起脾气了?
江夏被吓的一抖,愣了一瞬,脑子还算活络,仰头看着凤鸾之,不卑不亢的道:“表哥不是也没得了赦免便起身了。”
“沈辞有功名在身,是皇上的老师,你算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与哀家顶嘴?”
凤鸾之明知不该这般讲话,有失她的身份,也平白让人捡了笑话,奈何脾气怎的都压不住。
江夏睫毛轻轻颤了颤,可怜兮兮的仰头望向沈辞,娇弱的喊了声:“表哥~”言罢,还将手塞进了沈辞的手中。
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模样。
沈辞将目光从凤鸾之的脸上移开,侧眸,看了江夏一眼,虽是眉眼含笑,可双眸中的笑意明显带着几分森寒,他忽而矮身,凑近江夏的耳畔,用只有俩人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道:“别表哥表哥叫的那么亲热,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公子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且还是聪明的女人,你若再敢忤逆我媳妇,气坏了她,公子我便把你大卸八块喂狗,懂否?”
江夏身子微微一颤,眼泪立刻盈满了眼眶,默默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还未等她下跪施礼,凤鸾之已气哼哼的走了过来,似一阵风,猛的蹿到沈辞跟前,路过他身边时,突然下了黑手,照着他的小腿狠狠的踢了一脚,最后也不管他是不是疼的坐在了地上,掌心带风似的拉开了马车帘子,一个跨步钻了进去。
“回宫!”
凤翎:“·······”
他往沈辞跟前进了一步,摸了摸鼻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道:“有空来家里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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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凉傾得知凤鸾之回了未央宫,忙扔下手中的卷宗一路小跑了过去。
也不等人通传,直接闯了进去,张开双臂直奔凤鸾之怀里去。
“娘~”
凤鸾之被他撞的险些摔在地上。
“娘,孩儿好想你啊。”慕凉傾将头埋在她的腰腹上,似撒娇一般小声哼唧着。
凤鸾之有些错愣,她与慕凉傾的关系,顶多称得上是和平共处,若说关系最好的那一段时日,八成就是逃难的那些日子。
她疑惑的,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上,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傾儿长高了。”
“娘~”慕凉傾又喊了一声,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好像哭了似的。
这倒让凤鸾之更是不解,她推开慕凉傾,随即弯腰,半蹲着,保持着与他一齐的高度,见他红了的眼眶,随即又大颗掉下的泪,不禁有些心疼。
抬手,替他轻轻擦掉眼泪后,柔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嗯,傾儿不哭。”说罢,兀自抬手蹭了下眼睛。
凤鸾之拉他到一旁坐下,又倒了杯茶推到他手边,问:“怎的哭了?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跟哀家说说。”
慕凉傾摇了摇头,小大人似的仰头看着凤鸾之,道:“娘,朕是高兴,高兴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句高兴让凤鸾之压抑在心头十几日的郁结之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轻笑一声,故意逗他,“怎的?不再喊我是妖妇了?”
慕凉傾耍赖似的努了努嘴,瓮声瓮气的道:“傾儿从前小,不懂事,还望娘亲不要生气,傾儿知道错了。”
这一切转折的有些快,让凤鸾之无法适应。
她心下疑惑的问:“不是很讨厌哀家么?又为何突然喜欢了?”
慕凉傾垂下头,默了半响,才小声道:“老师都说了,娘亲是这个世界上对朕最好的人,帮朕守护江山,帮朕铲除想要伤害朕的人,为了朕,不惜以身犯险,险些丧了命。”说到此,他突然抬起头,眼眶子又红了,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娘亲对朕的好,朕现在都知道了。”
凤鸾之舒心一笑,身子微微前倾,突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眶也微微发热,轻声道:“傾儿乖。”
“娘你放心,就算你不在朕身边,朕日后也一定会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什么叫‘不在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