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已经上了镗,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天花板,持枪人的眼睛却是看着变得冷酷起来的教父。
“答应我,不会阻止我服完兵役。”齐昂把玩着手里的枪,挺直了腰。
“妄想。”坂田一藏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凉薄的吐出两个字。
“我真的会开枪。”青年转过了枪口,对准自己的膝盖,“让齐逻的独子变成废人,或者让我服完兵役,你选。”
一抹寒光闪过坂田一藏的眼,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更是冷得冰霜一般。
“我答应你。”
沉默了足足三秒钟,他才用形状漂亮的双唇做出承诺。
“谢谢。”齐昂立即大力的吸引一口气,如释重负,扔掉手枪。
坂田一藏慢慢地离开青年的身体,抓过一边已经被撕烂的和服披在身上。他的动作可以称为温柔,没有弄伤有些发僵的齐昂。
男人跪坐在青年面前,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齐昂的头这股巨力打得歪到一边,牙齿磕破了口腔内壁,满嘴的血腥味。
“混账。”
离开前,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捡起落在一边的浴衣穿上,齐昂面色平静,即使心中有些愧疚。
他利用了坂田一藏对往日生意伙伴的感情,用自己的身体来威胁对方,绝对是个冒险的赌局。
但是他赢了,这个在东京只手遮天的男人极重承诺,不可能放任故友之子成为废人。
齐昂不想再按照别人设定好的规划过完以后的人生,坂田不可能放他会中国,绝对不会,就像不会让他真的上战场一样。
归根究底,他对自己,跟爸爸的方式如出一辙。看起来严厉的训练,实际上都是保护过度,齐昂不想再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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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数天,翻译长谷都捧着青紫的脸在齐昂面前喋喋不休。
他被坂田一藏处罚了,被揍得很惨。
齐昂却不会对他有什么同情心,看着伤痕累累的斯文面孔大声取笑,说着流利的粗鄙英语跟亚利一边练拳一边嘲笑可怜的翻译先生。
来自东京的黑道教父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出现,让青年不禁怀疑男人是不是还在生气,这是这样的话,气量未免也太小了。
因为这么点分心,齐昂被亚利一记扫堂腿放倒在木地板上,狼狈的半天爬不起来。
他只穿着运动短裤,手上套着拳套,身体因为满是汗水而滑到了好几次。
“小鬼,这就是学母螳螂的下场。”
奉命在一边二十四小时监视的长谷哈哈大笑,还揉着肿起来的眼睛。那些淤青一个星期都没消失,看来负责行刑的保镖平时对这位猥琐的翻译也没什么好感。
那件事情过后,长谷总是叫齐昂“母螳螂”,□后亟不可待的把配偶吃掉的恐怖虫类。
虽然觉得非常恶心,但是连齐昂自己都无法否认,他那天的所作所为,的确很像一只母螳螂,十分过分。
“你给我闭嘴!”狠狠的扭过头去大喊一声,青年非常气恼,随后吐出一连串脏话,舌头都不带打结。
“翔,你最近心情不好?”亚利走过去,伸出胳膊把齐昂拉起来,还不忘好心的关怀一句。
“你好好安慰那两个大波妞儿就够了。”齐昂没好气的嘟囔着。
“我其实喜欢胸部小一点的女人。”亚利一脸委屈的表情,“可是他们不让我出去,只能将就一下了。”
“继续。”青年瞪了亚利一眼,再次挥舞起拳头,他不怎么喜欢聊关于女人的话题,偏偏泰国人乐此不疲。
“不然我们换换?”亚利闪过齐昂的左勾拳,一脸兴奋的问。
呆在一边的翻译长谷的脸色立即青了,看着亚利的眼睛几乎在喷火,他非常尊敬坂田一藏,这位年轻的拳王刚刚无意中“冒犯”了他的神。
“你也闭嘴!”齐昂马上扑过去再补上一拳。
就算你愿意被男人上,那个狂妄的日本人恐怕也只会一枪毙了你。齐昂疯狂地出拳,表情凌厉,实际上却有些想笑。
就算拼尽全力,半吊子的青年也绝对不是训练有素的泰国拳王的对手,最后还是被打了个落花流水,躺在地板上气喘吁吁。
长谷在一边看得意兴阑珊,不住的鄙视泰拳这种粗野的运动,对本国的空手道大加赞扬。
“你要不要跟他来一场?”齐昂听得有些不耐烦,反唇相讥。
“我一定会输,何必自取其辱。”长谷说,他的中国话说得非常之好,“如果你有幸见识坂田先生的空手道,记得抓住机会好好学习。”
“他在说什么?”亚利听不懂中文,茫然的问。
“废话。”齐昂简洁的回答,翻身一跃而起。
他跳起来的时候看到道场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的和服非常眼熟,是坂田一藏。
长谷立即收起了油滑的嘴脸,拉着还懵懂不知情况的亚利迅速消失。
教父脱下木屐,走进道场,表情沉静,没有生气的神色。
举着拳套的齐昂打量了他一下,互相想起刚才长谷说眼前的男人是个空手道高手。
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等青年回过神来,他已经对着坂田一藏挺直的鼻子挥下一拳。
这一拳被男人气定神闲的闪过了,左手游刃有余的手架开齐昂带着沉重拳套的右手,左手则无声无息的抚上了青年的脸,五指张开,食指、中指和无名